有人想要見她?
希衡問了一句:“誰?”
垚城的守衛稟明:“是一男一女,女子受了傷,那名男子似乎是她的師兄,一直在照顧她。”
玉昭霽心中一動,希衡則說:“帶路吧。”
垚城守衛在前麵帶路,希衡和玉昭霽一起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。
玉昭霽輕輕給希衡說:“看樣子是你的熟人。”至於是哪個熟人,他在心裡冷笑了幾聲,卻沒說出來。
垚城守衛帶希衡、玉昭霽往垚城內走,垚城內現在軍民一體,每位修士都編入隊列中,在巫妖之戰中出一份力,就連普通凡人也負責後勤。
街上一片整潔,來往之人行色匆匆。
垚城守衛將希衡和玉昭霽帶到一個醫館,然後打算退下。
希衡忽地叫住他:“他們給了你什麼?”
如果隨便一個人想見她,垚城守衛就會來給她通報嗎?一定是那人給了足以令垚城守衛信服的信物。
垚城守衛道:“劍。”
“玉柳劍的劍穗。”垚城守衛拿出劍穗,“他們說,如果劍君一聽即來,便不必拿出這劍穗給劍君看,如果劍君不來,便讓小人拿出這劍穗。”
玉柳劍是希衡曾經根據白馨兒的特點給她挑的劍。
但最開始,玉柳劍還不叫玉柳劍。
白馨兒少力、缺乏長虹貫日般的意氣,很難真正用出力貫山河的劍招,但她的優點在於輕盈機變,希衡根據白馨兒的特點,為她改良劍招,量身定製了一套劍法,因為這套劍法如柳絲一般柔且韌,卻能以柔克剛、切斷金玉,所以被稱為玉柳劍法。
她的劍也被人叫做玉柳劍。
白馨兒的玉柳劍有過一段大出風頭的一段時間,那時,許多和白馨兒一樣情況的修士,都開始模仿玉柳劍法。
垚城守衛正好是那些人中的一員,所以,他一見到玉柳劍劍穗就知道這是誰,才去找希衡。
垚城守衛畢恭畢敬將玉柳劍劍穗奉給希衡。
希衡拿在手中,並未有絲毫動容,緊接著,劍穗在她手中自燃起來,化成一團飛灰,再飄出去。
希衡看向玉昭霽。
玉昭霽:“不要走回頭路,我為你織千百條劍穗,但這條劍穗不該在你的手心。”
玉昭霽永遠記得半神天亓當初的陰謀,是通過希衡的弟子蕭瑜風才成功。
希衡以前那些被逐出師門的弟子,如今玉昭霽也並不想看到他們,如果不是擔心無故殺了他們會讓希衡和他離心,玉昭霽以前就會派人殺了除王楓在內的那些弟子。
希衡“看”著空中消逝的飛灰,隻說了三個字:“你放心。”
希衡和玉昭霽走入醫館,醫館之內,果然是白馨兒和溫雨勉。
白馨兒側躺著,一張臉蒼白帶著汗珠,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滾落,屋內彌漫著血腥味,白馨兒的肩上纏著布條,上邊兒滲透點點血跡。
溫雨勉一臉頹廢痛苦,垂著頭守在白馨兒身旁。
見到門扉乍開,一襲白衣的希衡從外走來,溫雨勉、白馨兒先是因為陽光眯了眼,再迎著陽光睜開眼。
看清是希衡那一刻,他們身上的頹然和痛苦,如潮濕的青苔見到陽光,一下就舒展開去,變得生機勃勃充滿期待。
溫雨勉掉轉身子,噗通朝希衡跪下:“師尊……”
白馨兒也拖著病體,想要朝希衡行禮,但是,無論是溫雨勉還是白馨兒,都被一股無形的靈力製住,白馨兒沒能下床行禮,溫雨勉也沒能跪到地麵。
玉昭霽去給醫館老板靈石,用以開辟一個稍微安靜的空間。
希衡則站定:“本君來,是想看你們找本君有什麼事。”
“以前你們很有分寸,並未做不該做的、讓彼此為難使得場麵更加尷尬的事情,本君信任你們的分寸感,這才來此一見。”
這話說得不輕不重,徐徐道來,但在溫雨勉和白馨兒聽來,已經比寒冬臘月還要寒冷。
他們聽得出希衡的意思。
希衡自稱是本君,而不是為師,說明當初讓他們離開師門之事已如磐石之堅,無可轉移了。
她又說以前白馨兒等人很有分寸,沒做會使得場麵更尷尬的事情,說明她滿意的是白馨兒溫雨勉等人不找她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