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神的神力蔓延開,暴亂的神力和剛才那些神明的神力不可同日而語。
凶神沒有祭出一項法寶,但是,樹上的金烏蜷縮在一起,不敢再吐出金烏日焰,扶桑神樹的樹葉凋落了好些下來,紛紛揚揚如同落花。
無論是金烏還是扶桑神樹,都畏懼著這位神明。
隻有冰神銀姬的結界絲毫不懼凶神,和他分庭抗禮,絲毫沒有退縮之意。
這是整個上界數萬年來,眾神明首次見這位魔道君主如此暴怒,在他無形的威壓下竟無一神敢率先上前。
最後還是青神打破了沉默,開口道:“上神,冰神銀姬力排我正、魔二道諸神,試圖強續早該絕滅的巫族族命,助其繼續為禍世間,我等已經在此圍討多時,隻願與您共同出手,儘早擊破這扶桑神樹的防禦和冰神銀姬的結界,也是為了儘快阻止天火流炎,挽救當下的蒼生於水火之中!”
“冰神銀姬是神明的叛徒,雖然與您共同帶領諸神屠儘了巫族,現在看來,為了一個區區的巫族少主,也背叛了您、背叛了神明。”
說這話的是灶神。
灶神難掩痛苦,但是也舍不得就此離去,繼續用言語挑撥凶神,想要借助凶神的力量破開結界。
“為了一己私欲,不顧天下蒼生安危,強行複活巫族的餘孽,這樣子的神明,也配得上我們尊她為上神嗎?”
又有神憤懣道。
“……”
“上神,出手吧!”
神明們紛紛出言鼓動凶神,他們自己也不閒著,摩拳擦掌,早就擺出了攻擊姿態。
他們的神力比起冰神銀姬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,加上有扶桑神樹的保護,冰神銀姬完全能無視他們所有攻擊。可一旦凶神加入戰局,那就不一樣了。
凶神和冰神銀姬旗鼓相當,分庭抗禮,由他牽製住冰神銀姬,他們這些神明去對付扶桑神樹和金烏,不是手到擒來嗎?
神明們一個個股弄唇舌,鼓動凶神。
在這些神明的言語之下,凶神終究還是出手了。
他撒氣似的用神力揮出一掌,無形的掌勁卻是將方才那些儘力遊說他的神明全部打飛,眾神臉上瞬間精彩紛呈。
玉昭霽見狀,想要上揚的嘴角愈發壓製不住。
不過此時的希衡正眉頭緊蹙,沒顧得上他一臉幸災樂禍。
玉昭霽自然幸災樂禍,這群有異心的神明想要挑撥凶神和冰神銀姬的關心,卻不知道,以凶神對冰神銀姬的愛,他隻會朝這些神明出手,也不會朝冰神銀姬出手。
若要問玉昭霽為何如此懂凶神的心理?
隻能說,這位魔族現任掌權者、下一任魔道神明之首玉昭霽,也和凶神一樣,在心愛之人麵前是妥妥的戀愛腦。
扶桑神樹下,解決了其餘諸神的凶神猛得抬起頭,原本堅毅的雙目此時已經蒙上一層恐怖的血色,他說:
“銀姬,你彆以為我跟你打了幾萬年是不敢殺你,我留你的命,不過是因為他們——”
他揮手,一一指過那些不敢再說話的神明:“這些雜神都太弱了,隻有你冰神銀姬,作為正神之首才配成為我的對手,我珍重你,也希望你不要自毀修為,自尋死路。”
“隻要你現在放棄救治巫族少主,哪怕現在停止輸送神力,殺了他,你也還是那個那個高高在上,受人敬仰的冰神。”
“但你若仍一意孤行,那就睜眼看看這天火流炎,因為你,天下已經有不知多少生靈塗炭,以後你就是天誅地滅的逆神,萬世唾棄的罪人,你、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!”
凶神已是歇斯底裡大吼,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抑製住內心那股海水漲潮般的莫名悲傷。
凶神似乎想到什麼,他狂笑起來,那笑聲讓在場所有神明不寒而栗。
“還是說,還是說你真的是糊塗了,這幾萬年都活到了狗身上,你難道是愛上了那罪該萬死的巫族少主,想跟他雙宿雙飛,做一對亡命鴛鴦嗎?”
此語一出,四周頓時一片嘩然,連扶桑神樹的樹葉都隨著凶神傷心的怒吼而掉落一地、
但是凶神並不在意其它神明的反應,他繼續追問:
“我再問你,冰神銀姬,你、你難道真的愛上了那所謂的巫族少主了嗎?”
沒有回答,也不可能有。銀姬對這一切根本充耳不聞,隻是繼續往懷中巫族少主體內輸送著自己的神力。
凶神說到後麵幾句時,聲音其實明顯已經低下去了,再沒有初來時的氣盛,他覺得自己心裡似乎缺了一塊什麼,空落落的,任誰連也不可能填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