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法師,你惹了什麼人了?還是說,這些人本就是要殺了我。”
希衡道:“你看看你身後就知道了。”
諸葛聞機下意識回過頭,隻見暗道另一頭,逆著光,走來一個極為俊美、雅然若仙,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男人。
諸葛聞機皺眉:“諸葛玉!”
男人對男人之間,向來充滿妒忌心。
諸葛聞機早就厭煩這個卑賤的二弟長得更好看,但是,因為他的身份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,也不過是一味父王續命的藥材,諸葛聞機便一直沒殺了他,可現在,他仔細看,這個二弟眼中哪裡有一絲斯文和卑弱,沉黑得如同一潭冰川。
諸葛聞機嗅到了反常的意味:“諸葛玉,你想乾什麼?”
玉昭霽可沒想在這裡殺了諸葛聞機,他抬手:“大兄,這個白雲法師妖言惑眾,煽動民心,罄竹難書,太守設下此局就是為了除掉她。太守請我下來,就是讓我帶大兄上去,彆被這個白雲道的妖人連累了。”
諸葛聞機皺眉,似乎在判斷此話的真假。
希衡道:“世子彆被他迷惑了,我們遭遇了這麼久的冷箭,如果不是貧道的法術,世子早就被他的人所殺,現在他邀世子過去,不過是想殺世子而已。”
諸葛聞機自然更信希衡。
他是世子,玉昭霽是二公子,他死了,王妃沒有彆的公子,這爵位不就自然而然落到玉昭霽身上了?
諸葛聞機咬牙切齒指著玉昭霽:“諸葛玉,你以為我會信你嗎?”
諸葛聞機現在徹底對玉昭霽動了殺機,雖然玉昭霽的血關乎著他的父王,但是……諸葛聞機更在乎自己的爵位。
誰敢和他搶爵位,誰就得死。
諸葛聞機瞧了眼周圍的局勢,現在他沒有必殺諸葛玉的把握,當即忍下這股氣,變了臉色,活活從臉上擠出一個猙獰至極的笑容:“行了,你我畢竟是兄弟,這次為兄就不和你計較,你把這些放暗箭的撤了,隨為兄出去。”
玉昭霽冷然:“大兄,我說了,我是為了殺白雲法師。”
諸葛聞機哪裡會信:“行了,你不用解釋,此事和一介女流有什麼關係,為兄都說了,為兄不和你計較。”
玉昭霽冷冷看向希衡,再收回目光:“這位白雲法師能驅使精怪,能煽動民心,也能迷惑大兄,可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輩。”
諸葛聞機:“二弟,你的眼光該放得高些,彆眼光狹窄到隻能往女人頭上找錯漏。”
玉昭霽見和諸葛聞機徹底沒什麼好說的,便猛地上前掠來,動作迅疾如鬼怪魅影。
玉昭霽直接朝諸葛聞機抓去,想要強行把諸葛聞機抓走,之後,是把他給弄傻還是弄殘都好。
希衡的拂塵迅速擋來,玉昭霽的手穿過拂塵,險些被拂塵絞在一起。
他一擊不中,再換了個招式,和希衡纏鬥在一起。
諸葛聞機被希衡推開,他插不進去手,隻能眼花繚亂看著希衡和玉昭霽纏鬥。
諸葛聞機這輩子受的刺激,都沒有今日受的多。
這個滿身絕頂武功的人,還是王府中那個隻有供血作用的二弟嗎?
諸葛聞機意識到他、母妃以及父王都被玉昭霽騙了,恨聲怒斥:“諸葛玉,原來你一直狼子野心,今日若我死,你以為母妃和父王會這麼輕易放過你?我死了,你也隻配給我墊棺材背!”
諸葛聞機說完,發狠地想來幫忙,殺了玉昭霽。
然而,他的武功比起希衡和玉昭霽實在是不夠看。
玉昭霽隻是在和希衡交手的間隙隨意拂去一掌,諸葛聞機便被打飛出去,撞暈在暗牆上。
希衡和玉昭霽交手越來越淩厲,越來越快。
玉昭霽從沒想過居然拉鋸這麼久都殺不了這個白雲法師,他連天武皇帝培養出來的萬裡挑一的護衛都能殺,沒想到會在一個裝神弄鬼之背上栽跟頭。
玉昭霽眼色越冷:“真該讓我那個不成器的兄長看看,能擅用這樣淩厲的殺人技的人,能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法師?”
希衡同樣道:“彼此彼此,你不也瞞著你的兄長許多秘密嗎?周遭的人,都聽命於你吧。”
玉昭霽可不想被希衡套出更多的信息來,繼續和希衡拚殺。
希衡的精怪兵馬則和那些道士鬥在一處。
玉昭霽在拚鬥的過程中,卻越來越發現不對,這裡的暗道狹小陰暗,而且,其實不是很通風。
在這裡打鬥的人越多,呼吸的人越多,拖延的時間越久,其實越難以呼吸。
照理,這個白雲法師應該會儘力和他鬥,早日分出勝負,挾持他好出暗道。
但這個白雲法師好像一點也不著急,她在刻意拖延和他正麵交鋒,就像是故意拖延時間……
發生什麼了?
難道她知道那個秘密?
但玉昭霽絞儘腦汁也想不到,他是第一次來蕭郡,白雲法師怎麼可能知道這個秘密?
此時,守山人的虛影正蹲在暗道牆壁中央,看上去就像是卡那兒去了一樣。
後天噬靈樹越看越冒火,越想越生氣,咬牙切齒:“破——天——石。”
守山人像一個受氣包一樣,大大的身軀蹲著,用手臂抱著腦袋:“破天藤,怎麼了?”
後天噬靈樹蹭的一下竄到守山人麵前,伸出一根藤條,啪啪地抽打在守山人身上,守山人一副受氣包做派,壓根不敢反抗。
後天噬靈樹凶道:“你還有臉叫我?以前每次我叫你破天石,你都要糾正你叫小石,然後叫我小藤,今天你怎麼這麼乖,啊?是不是做賊心虛,有什麼事瞞著我呢?”
希衡能看到這兩隻精靈的互動,下意識分心看來。
玉昭霽也順著她的目光望來,但是,玉昭霽沒學過道法,半點也看不到。
玉昭霽心中升起一種不快之感,加大攻勢,朝希衡攻去,迫使她回神。
後天噬靈樹也反應過來希衡看得到它,為了再防止信息泄露,後天噬靈樹把自己的身軀卷成一團,成為一個手掌的形狀,然後拎著守山人的耳朵,把它往暗道外麵揪。
守山人窩囊地喊著:“輕點兒、輕點兒。”
直到後天噬靈樹把守山人揪出暗道外,後天噬靈樹又氣得踹了它一下,叉腰怒吼:“老實交代,那天你是不是套我話了?”
守山人愧疚、心虛,而且一輩子都沒做過那麼沒品的事情,它無地自容得用手掌捂住臉,沒有臉見人。
守山人:“沒有,小藤……”
後天噬靈樹氣得大喊:“不許叫我小藤,我叫破天藤!我真是沒想到啊,你這個濃眉大眼的,居然也能乾出這種事情,怪不得那天你問我,魔皇陛下的武功怎麼樣?原來你是要跑去告密啊!”
守山人嗚嗚咽咽:“都是我的主意,神君不知道我認識你們。”
後天噬靈樹破口大罵:“我知道是你的主意!你說吧,現在該怎麼彌補?你、你你你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拉偏架。”
守山人知道錯了,羞愧低下頭:“我認罰,要不我去給陛下跪著?”
後天噬靈樹:“跪有什麼用,一會兒他都被神君打死了,你等著他歸位後揍你吧。”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