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正在一路疾追。
道路兩旁的樹木不斷往後退,風從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的身邊追過,樹木之畔,掛著點點晶瑩的露珠。
露珠,便是水珠,這每一滴水珠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,水珠中心出現老叟和老嫗的臉頰。
一枝藤蔓擊中一滴水珠,水珠就像破碎的冰晶一樣爆開,裡邊老叟和老嫗的臉頰消失不見。
後天噬靈樹見打錯水滴了,連忙將藤蔓往其餘水珠掃去,水珠全部迸裂碎開,但是什麼都沒有。
後天噬靈樹氣得還要伸出更多的藤蔓來,守山人連忙製止住它:“小藤,不必為此費心,這是他們的障眼法。”
“那我們怎麼辦?”
守山人堅定望著前方:“追過去便是了,剛才我看見他們身上有傷,我看他們能逃去哪裡。”
後天噬靈樹也沒有其餘更好的辦法,隻能硬追,可就在這個時候,道路兩旁的樹之中飛出無數水珠,遠方的深山之中也飛來許多水珠,水珠凝聚在天穹之中,照射出七彩的光芒。
光芒刺眼,擋住了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的路,也晃住了它們的眼睛,絆住了他們的腳步。
在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要硬闖時,他們的耳朵中間忽然響起一道輕靈淡漠如同冰雪的聲音:“先不必追,回來。”
後天噬靈樹原本張牙舞爪的藤蔓啪嘰一下,因為驚訝落在地麵。
“神、神君?”後天噬靈樹都有些結巴了。
希衡傳音:“是我。”
後天噬靈樹和守山人心裡同時泛起一陣火熱來,也瞬間不和這些水珠較勁兒了,扭頭便飛回去。
笑話,希衡恢複修為和記憶了,那它們還有什麼必要去追?反正那兩人不可能逃得出希衡的追蹤。
看樣子,這兩人的功法基本是操縱水,既然是比操縱水,那麼,他們就不可能飛得出希衡的掌心。
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高高興興、親親熱熱挽著對方的手回去找希衡。
它們本來打算回到烏衣巷,但是,還沒等入城,就在城郊處的一座廢棄茶棚裡發現了希衡。
這茶棚原本是給過往的旅人歇腳所用,商家沏一副粗茶,再配上幾個饅頭,旅人給上一二銅錢,便可以歇腳、解渴、飽腹,算是一樁小小的營生。
後來隨著天武皇帝越漸倒行逆施,各地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,流民就越來越多了。
等各地兵禍一起,無家可歸的人就越來越多了。
各地長官都見到了這許多的流民,都不敢大開城門,編戶齊民,就怕流民衝垮了自己的城池。
於是流民們一路走走停停,都想往最富庶繁華的地方走,也就是往京城而來,京城郊外的流民一多,原本的店主看太危險了,人多口雜,便舍棄了茶棚,不再做這個生意。
漸漸,茶棚就廢棄了。
現在隨著蕭郡的發展,京城郊外的流民要少得多,大多往蕭郡去了,剩下的那些,白天太陽大,他們也都在樹林子裡乘陰涼,不會出來。
所以,希衡就這樣占據了這方廢棄的茶棚,倒也無人看見。
守山人和後天噬靈樹眼尖地飛下來:“神君!”
守山人塊頭大,本來要先一步飛到希衡麵前,結果後天噬靈樹纏住守山人的腰,把它往後邊一扯,自己奸詐地笑著往前邊去。
守山人默默拉住後天噬靈樹的藤蔓,後天噬靈樹就動不了了,在那不停掙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