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衡和玉昭霽沒有放任大家痛苦的情緒持續太久。
士氣一旦過於低落,那麼這支隊伍就再也無法應對任何風雨了。
哀兵必勝的前提是,哀要有度。
希衡和玉昭霽走過去,帶領著大家分食烤山雞、烤野兔,儘力讓大家從哀傷的情緒中走出來,想想還活著的親人。
親人是士兵們的軟肋,也是他們作戰的無窮動力。
等大家的情緒正常、積極以後,希衡又守著玉昭霽睡了會兒。
這樣兩班倒地輪番睡下來,天還沒亮時,他們就都精神抖擻起來。
希衡和玉昭霽點兵出發,帶著眾人往碧水城的方向走去。
夜空漸漸散了,連星子也黯淡起來,天空中的白越來越多,看樣子快天亮了。
鬼城那邊的鬼士兵傾巢而出之後全軍覆沒,一時半會兒也補不了這麼多的鬼士兵來,所以這次,大家走著還算是輕鬆愜意。
那些腿腳受傷的士兵們,被手部受傷的士兵攙扶著,互為對方的手和腳。
經過一路的艱辛和奔波勞苦,眾人終於來到碧水城下。
碧水城的城門緊緊關閉著,城門上,有士兵翹首往
希衡派人過去大喊:“開門,法師回來了!開門!”
城門上的士兵似乎很歡喜,比了個可以的手勢,往城門下走去。
過不一會兒,城門口被打開,一列士兵站在城門口,迎接希衡等人。
希衡看了眼為首那名士兵,發現自己並不認識,很是麵生。
希衡詢問:“你是誰?以前沒見過你。”
那士兵回答:“我是田先生提拔的人,當初跟著法師從蕭郡一路打過來的,隻是我天賦不佳,沒能力選入法師的親衛隊,所以法師不認得我。”
這回答倒是合乎邏輯。
希衡點頭,算是過了這關,他們走入城中,城門口沉重地關上。
希衡小心後側身子,小聲問諸葛清:“這個人你認識嗎?”
諸葛清不解:“他是你的人,我自然不認識,難道你懷疑他?你在懷疑田先生在碧水城出事了嗎?”
諸葛清仔仔細細思索了一番:“我們離開時,城中有異心的官員都已經被你下令、我執行斬殺了,百姓更是不可能擁護原來的我們,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動搖田先生在碧水的根基,除非是鬼士兵趁我們攻打他們時,繞後奪取了碧水城?可也不應該,鬼士兵奪城必定屠城,現在,碧水城沒有被屠的痕跡。”
希衡也不認為是鬼士兵繞後奪了城。
鬼士兵全數都去追擊他們了,而且,鬼士兵大多沒有智慧,真正的智慧屬於鬼王和鬼君。
鬼君來得遲,沒有下這樣的命令。
鬼王小紅仙更是已經灰飛煙滅,徹底投誠,如若小紅仙下過這樣的命令,她一定會告訴希衡和玉昭霽。
希衡沉吟,玉昭霽忽然道:“如若說,這裡不是碧水城呢?”
“不是碧水城?”諸葛清瞪大雙眼,“剛才城門口掛著的難道不是碧水城三個字?這兒也分明就是碧水城的位置啊。”
玉昭霽不說話,希衡則覺得玉昭霽剛才的點撥,如同一雙大手,撥開了縈繞在她心中的迷霧。
她剛才一直就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,但是沒有往這裡不是碧水城思考過——希衡和諸葛清都圍繞著碧水城打了好幾個月,他們見到碧水城的外觀,就會自然而然根深蒂固這是碧水城的思想。
玉昭霽是第一次來碧水城,所以要比他們兩人思路創新一些。
剛才那名開城門的士兵忽然望過來,見希衡盯著他後,又回過頭去。
這下,不隻希衡和玉昭霽覺得不對勁了,諸葛清也覺得一定有問題。
哪兒有小兵膽子敢這麼大,居然能夠朝正在交談的首領望過去。
難道這裡真的不是碧水城,可是,如果不是碧水城的話,這兒又是哪裡呢?
諸葛清渾身都發麻,希衡仔細觀察了四周後猜測:“或許是鬼遮眼。”
如果是這樣的幻象,那就能夠解釋現在的一切了。
當時,鬼王小紅仙說過,當一名鬼王死去後,那些怨氣會自動聚集到某一個鬼士兵身上,形成新的鬼王。
因為當時希衡用符篆擊碎了怨氣,所以她以為鬼王的凝結速度變慢了,現在看來,恐怕這位新鬼王已經成型了。
這時,玉昭霽聽完了希衡的話,他忽然看向最開始開門的那名士兵。
玉昭霽道:“我們一路奔波勞累,煩請這位小將軍向前帶路,早日備下熱水,供我們沐浴。”
那位士兵自然隻能應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