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昭霽沉吟一瞬“我目前,並不能理解坐化於天下這件事,如果說殘念和天地共生,那麼,現在我的意誌已經融入了天地的意誌,而我還活著,所以,在我看來,坐化是另外的一種死亡。”
終於……終於有人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了。
淩虛神君呼吸變重,他忽然流下淚來“這麼多年,我漂泊在宇宙之海,一直承擔著心中的壓力,我一直在想,我沒有承擔神明的責任,是一個卑劣之神……”
壓垮他的,是所有人選得都和他不一樣。
這讓他懷疑一切,認為自己足夠卑劣,也就慢慢的,真的會做許多卑劣的選擇。
其實求活的事情,哪裡是用三言兩語的卑劣、正義就能說明白的呢?當初淩虛神君沒有坐化,可天地仍然正常運轉,其餘神明的犧牲十分偉大,淩虛神君沒有那麼偉大,可這種不偉大不至於要承擔一生的罪。
他當初也做了許多神明幫助世人的事情。
淩虛神君流了會兒淚,他不再追問玉昭霽後麵會怎麼選了。
到了現在,淩虛神君才明白,他所要的,一直是認同。哪怕這種認同隻有一點點。
玉昭霽和希衡靜靜等著淩虛神君流淚,希衡等他哭完了,才說“周遭上古神明的殘念中,沒有恨和鄙夷,他們從來不曾怪你。”
上古神明是一群真正的神明。
真正的神明,嚴以律己,寬以待人,他們選擇犧牲坐化,是他們的選擇,但絕不會苛求彆人。
希衡此話說完,四周忽然起了風,這些風溫溫柔柔地吹拂,吹起希衡和玉昭霽的衣服,也吹起了淩虛神君的頭發。
他們似乎在回應著淩虛神君。
淩虛神君從這些風的氣息中,感受到了久違的愛和包容。他和希衡、玉昭霽是敵人,而且和他們相差的年代太遠了,在這個時代,其實淩虛神君很孤獨。
無論是人還是神,當舊人一個個死去,隻剩下自己時,都會感受到無窮無儘的孤獨。
淩虛神君作為神,本該忍受孤獨,可是在宇宙之海漂泊了這麼久,他是如此貪念這一點故人的氣息。
淩虛神君的淚,停止了。
他眼中的不甘,也消失了。
他抬起頭,堂堂正正看著希衡和玉昭霽“上古神明的遺址在風的儘頭,那裡,一定會有你們想要的東西。”
這兩位神明的潛力,很大很大。
也許,他們能夠真正走出一條神明的路——不是上古神明那種過於強大就會連累天地,從而不得不坐化的路,而是真正掌控一切的路。
淩虛神君說完後,也不必玉昭霽親自動手了,他閉上眼睛,催動身體裡殘存的、屬於鬼君的力量,自絕心脈,死得痛痛快快。
他將這副身體的養分,全部拋灑在天地之間。
從前,他不坐化,因為不想為了天地犧牲。
如今,他選擇將自己的一切拋灑給天地,隻是因為曾經的故人。
淩虛神君從未改變,他不是一個完全像神的神,卻又確確實實是神,這就是道分萬千,沒有絕對的統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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