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世上也許存在極其相似的容貌,但如果有這樣一個人,她除開容貌更盛之外,氣質、性情,全和另外一個人一模一樣。
而另外那個人,本身就死得十分蹊蹺……
田丞相心中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,再聯想到楚王世子給他的那一截白玉拂塵絲。
田丞相可以完完全全確定,眼前的希衡,就是昭烈聖皇帝,而她旁邊那名男子,多麼像曾經的攝政王。
田丞相走上前兩步“法師,是您嗎?”
希衡知道今日顯了形,就一定要和故人有所聯係了。
她道“是我,但也不是我。”
田丞相自動忽略了希衡後麵那半截話,他渾濁的雙目裡湧出淚水“看我,老糊塗了,我怎麼還叫您法師,您是陛下啊。”
一旁的女帝低下了頭,看著自己衣服上的金龍花紋。
她心裡的滋味更加複雜了。
希衡大約知道女帝會怎麼想,她牽起田丞相“我不是陛下,昭烈聖皇帝是諡號,諡號就是那個人已經死了。現在的潤朝唯有一個陛下。”
如果是田丞相一貫的政治嗅覺,他肯定知道希衡在說什麼。
可這時候的田丞相滿心都是重逢的喜悅,沒有反應過來。
田丞相幾乎是執拗道“可您就是我心目中的陛下,我一生的主公。”
女帝快要把衣裳上的金龍花紋給活活看出個洞來。
玉昭霽冷冷笑了笑,女帝乾乾地舔了舔唇,覺得有些尷尬。
“這個,先皇回來,挽救朕於水火之間,真是國之大幸。”女帝乾巴巴地插嘴,“咱們乾站在這兒也不是事兒,不如去一邊用飯,一邊敘舊,何如?”
希衡道“不必了,過去的我非現在的我,我來潤朝,隻是處理兩件事情,事情一辦完,我就要回去了。”
女帝幾乎是長長鬆了一口氣,或許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明顯,又趕緊擠出一些不舍來。
“啊,怎麼這麼快就要走?您的事現在就辦完了嗎?如若沒辦完,兒臣甘願為您效力。”
希衡搖頭“陛下,不必如此自謙,昭烈聖皇帝的屍骨還在陵墓之中,我不是她。”
希衡幾次三番表明身份後,女帝的戒備才散了少許。
女帝捫心自問,不是她容不下人,也不是她眼光狹隘。
而是,先皇複活,又這麼的年輕,這麼的強大,朝中的肱骨老臣,也都認她。
那麼女帝自個兒的地位得有多尷尬呢。
女帝能做到現在這樣,已經算是不錯了。
女帝這時想起曾經希衡扶持她登上帝位做的一切,心裡也升起了不少的孺慕之情。
真的,如果希衡當初徹底死去,她會一輩子都懷念昭烈聖皇帝,她數次加封她,就是因為崇敬和孺慕。
女帝帶著些孺慕之情,誠摯邀請“您真的很忙嗎?兒臣這些年,真的很想您。”
田丞相也充滿期待看著希衡。
希衡看了眼田丞相,又看了眼女帝“那我分彆和你們談一談,談論一下,我是誰的問題。”
女帝和田丞相一愣,還是應允。
希衡先和女帝談,玉昭霽則和田丞相共處一室。
玉昭霽一直閒適坐著,還有閒情雅致把玩一個茶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