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認識,你不但認識,而且是打小認識。”
“打小認識?”
這給張海洋搞的腦瓜子有點懵,打小認識的還有誰去了東北?
還想再問,結果鐘躍民啥都不說,給他氣的都想捶這小子。
王家屯。
薛成遠這邊將東西收拾好,等到夜間,屯裡麵黃挺跟王偉強還有二毛仁人,一起送薛成遠下山。
“說實話,我還沒有去過吉春。”
幾個人黑夜中舉著火把,帶著手電筒下山,黃挺突然說道。
“真的假的?黃哥你當兵在哪當的?”
“北邊,離咱們這也不遠。”
“你們沒有坐火車過去啥的嗎?”
“去北邊又不是必須要經過吉春。”
說著黃挺突然想到什麼:“對了!我年前給我那本家兄弟發出去的信你還記得嗎?”
“記得,那信是我寫的我能不記得嗎?”
薛成遠想著自己剛開始來到長白山的時候,說的要做在長白山做大棚蔬菜的事情。
黃挺有個本家哥哥在黑哈石油廠那邊,想著能不能托關係弄點塑料布過來。
但是沒想到的是,幾個月過去了,一直沒有消息。
薛成遠總不能把蔬菜種在空間裡麵拿出來,這要是拿出來,怎麼解釋這東西的來源。
“那人說有方法弄到,但是需要一些其他東西去換才行,他個人沒有權利。”
“等入秋了再說。”
薛成遠擺了擺手:“咱們這雪都開始化了,要塑料布已經沒啥用了,回頭再說。”
“誒!”
“你們回去吧!我就先走了!”
“你一路上小心點!”
坐上拖拉機後,薛成遠跟幾個人打著招呼,拖拉機突突突的黑煙冒出,隨後走遠。
“同誌,你哪個單位的?咋認識我們老隊長的?”
薛成遠坐著顛簸的拖拉機,忍著吵鬨,大聲喊著。
“你們王家屯大隊長,跟我爸以前是戰友!我應該喊叔的!”
“原來如此,辛苦你了這次!”
“客氣!”
薛成遠真沒想到,老隊長這關係竟然這麼大,哪裡都是認識的人。
等到拖拉機薛成遠一路直行,送到吉延後,打了聲招呼,人家開著拖拉機就走了。
薛成遠走進火車站,等著車輛到來。
站內沒多少人,火車通往也是幾天發車一次。
要不是這是一座邊境城市,軌道都不會有。
隨著一路奔波,從吉延到吉春,一共花了三天時間。
就是這麼慢。
更何況吉延到吉春還要繞,時間耗費自然就久了。
等到三月二十二日,隨著一陣齊鳴聲,火車緩緩冒著白煙進入吉春車站。
“吉春車站到了,同誌們拿好行李,小心自己東西彆丟了!”
薛成遠背著從四九城帶出來的背包,穿著一身解放綠,走下車,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車站。
相比較從長白山走的時候,這一路走來,春意已經十足。
長白山的海拔,延緩了春的到來。
薛成遠打量著四周,尋找著於興(afa)生說的大眾招待所,準備先進去住上幾天再說後麵的。
“同誌,讓一下來,後麵有車進站,不要靠近。”
“好。”
薛成遠反應過來,稍微站遠。
隨著噴著汽笛緩緩進站的火車。
“鐘躍民,到站了,下去的時候整隊,記得跟上我,彆走丟了!”
“去你丫的,整天就知道瞎扯淡。”
鐘躍民笑著,無意往車外一瞥,整個人突然一愣。
這個字,這背影,怎麼這麼熟悉。
不會啊!難道他知道自己來東北了?還是今天到的?
不可能啊!就沒跟他說過這事。
“鐘躍民你怎麼了?”
張海洋看著鐘躍民,手在眼前晃了晃:“你看啥呢?這是吉春,跟四九城不一樣,你小心看人家女同誌被撞見了,按著你就是一頓打。”
“你忘了你在四九城拍婆子的是時候,咱們打……”
“拍婆子?拍婆子?”
鐘躍民喃喃兩句,突然將頭伸出火車窗戶,張嘴大聲喊道:“成遠!薛成遠!薛成遠!”
“薛成遠?”
張海洋聽著這名字,感到異常熟悉,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。
聽著身後有人喊,薛成遠轉過頭聞著看去,眉頭一挑。
鐘躍民、張海洋,這倆人怎麼來吉春了!
看著車上的乘客,一水的解放綠,這哪是客車,這就是運兵車,這倆是不會是當兵來東北來了吧?
看到薛成遠的那一刻,鐘躍民嘴角扯起:“臥槽!成遠!真的是你!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來?”
“薛成遠是誰啊!怎麼這麼耳熟?你跟我說啊!”
“你去蹭人家飯,住人家房子,你說薛成遠是誰!”
這邊火車還沒停下,鐘躍民直接翻窗戶,跳了出來。
“躍民,好久不見啊!”
薛成遠笑著看著麵前人,還想再說話,直接被摟緊隨後鬆開:“上次在四九城就沒來得及跟你
打招呼,這次咱們終於再次見麵了!”
“不過以後咱們見麵的日子久著呢!我今後就在東北當著了,起碼三年,你地方在哪我知道,到時候我肯定去找你。”
這邊火車停下,張海洋趕緊跑出來,看著薛成遠麵帶喜色:“我靠!薛成遠,我說名字咋這麼熟呢!這不是大少爺嗎!”
“彆介,這稱呼彆喊,不然我這進去了,都是冤枉的。”
薛成遠看著兩人,一臉笑意:“行啊現在,個個都是國土守門人,這身衣服穿著可以,精神!”
“誰能想到你們當年,那一個個都是翻牆頭爬狗洞的人。”
“害,那打小在一起的g同誌,現在都是各奔東西的,散落全國。”
“我來當兵了,結果鄭桐被丟陝北了,下次見鄭桐的時候,我都不知道咋辦。”
鐘躍民想著自己當兵走的時候,鄭桐臉上帶著笑,笑中還帶著一絲迷茫。
心裡麵就有些不好受。
這邊張海洋還想再說些啥的,集合哨響了。
“咱們回頭再聊,你們趕緊回去,我最近幾天住在大眾招待所,要是能找就找,找不到就去山屯裡麵找我。”
“行!要是馬上走,到時候有假的時候,我去王家屯找你。”
“你可要好酒好菜都備著!”
“虧待不了你!”
看著倆人趕忙去隊列,然後鐘躍民被劈頭蓋臉的噴了一頓。
這小子剛剛跳窗出來的,身上被褥裝備啥的,全都沒帶下來。
至於說來找自己,那估計難了。
回去不關他禁閉就不錯了。
行軍途中,把裝備丟了,保證要被訓死。
這鐘躍民拿下來東西,竟然還跟薛成遠擺了擺手打招呼。
然後被一個穿軍裝的一腳踹在屁股上,踹了一個踉蹌,趕忙立正站好。
給薛成遠看的忍不住想笑。
鐘躍民,你小子是真的沒有挨過打!
後麵確實跟薛成遠想的那樣,部隊列隊完畢後,隨著帶領,離開了火車站。
看著眾人走遠,薛成遠抬腳離開,先找到招待所住下來再說。
這邊還沒走出老遠,突然被喊著。
“同誌,你買糖葫蘆嗎~?”
薛成遠轉過頭,看著身後一個小孩子,穿著破爛,手中拿著一個木棍,雙目-無神的看著自己。
“同誌?你還在嗎?”
薛成遠蹲下身看著麵前孩子:“糖葫蘆怎麼賣?”
“1毛一根!”
“賣這麼便宜,就不怕虧本了?不是公家的吧?”
聽到薛成遠這麼說,男孩轉頭就走,一點不磨嘰。
這小子還挺有脾氣。
目視男孩走遠,沒一會就拉著一老太太推著車走過來。
“媽,他估計要買。”
男孩敲動木棍說道。
“同誌,我們這糖葫蘆隻要1毛,貨真價實的!”
“是挺好,我買一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