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到現在,破解花園中存在的難題,發現那麼多隱藏信息的喜悅,早已被衝刷得一乾二淨。
蘇山站在原地,左手攥成一個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中,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。
遺失比遺忘更可怕。
遺忘,至少你還知道自己大約忘記了什麼。
遺失,則是完完全全丟失了那一份記憶。
記憶什麼時候丟的,怎麼丟的,丟了多少,一概不知。
要不是後來發現的線索,都在指向這個可能性,蘇山都完全發覺不了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。
這本該是一件極好解決的事情,哪怕不知道遺失的那部分記憶的內容,但大腦中憑空消失一部分記憶,仔細尋找過後,總該會有一份線索。
這就像人在吃過飯後,你會記得去吃飯,再回憶桌上的菜。哪怕忘了其中的具體一道菜,之後結賬,大概花了多少錢,都會有相關記憶。
中間記不清名字的那道菜,記憶中的空白,便會顯得無比突兀。
蘇山審閱過自己的記憶後,完全沒有從他的記憶中尋找到什麼突兀之處。
從抵達言家,到現在的這一段時間內,相關記憶銜接得非常順暢。時間,每個人,每件事,仔細回想,曆曆在目。
更加可怕,讓他擔憂的一個現實是,他褲兜中憑空消失的6張冥幣。
真要試探,用不了這麼多的冥幣。
他兩次試探,僅用了一張冥幣。
除非是發生了什麼危險,需要拋出冥幣,獲取一絲逃離的機會。
整整6張,也就是說,可能是一次足夠致命的危機!或者至少有過整整六次的危險情況。
要是前者,那還好說,代表他的記憶沒有缺失得那麼多。
若是後者,遺失的記憶,數量隻會多不會少。
蘇山眉頭緊皺,按照他現在的思路往下繼續進行,便會得出一個悖論。
“那個“我”既然選擇留下線索,必然知道記憶遺失的情況,才會做出相應的舉措,給後麵失去這一份記憶的我,留下線索。包括我會失去相關這一份記憶本身,他也有所預料。可既然如此,為什麼隻留下一張白紙?最不濟,留下幾個字眼,也能給予充足的信息。”
“但他卻一點不留,全靠意會。”這是蘇山最不解的地方,意會最難理解,哪怕是他,在從石桌下找到紙船時,思考了好一會兒,才明白紙船背後的含義。
這是第一層,將紙折疊成紙船的過程,指向了言家家丁的本質。
往下還有另外隱藏的一層信息,紙船,指向水,引出紙與水的聯係。由此才衍生出蘇山剛剛用冥幣,將家丁引向河中,以此來消滅家丁這一行為。
看起來一切順利,可要是意會出現紕漏,之後的這些必然不會出現。
很多人都玩過傳聲筒的遊戲,一句話,通過許多人的傳遞,傳遞到終點時,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許多錯誤。
知道內容尚且如此,遑論這種沒有內容的?
蘇山是有自信,但沒有到近乎到自大的地步,會僅僅因為信心,忽略意外與風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