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在給其他人進行檢測的時候,蘇山就有暗暗留意李曉紅這邊。
經他之手檢測過的每一個人,每通過一個,都是在給後麵的人無形中製造心理壓力。要是心裡有鬼,難免會在越來越迫近的情形下,露出一些馬腳。
畢竟,再怎麼完美的表演,身體的機能反應,總是無法強行控製住,輕易去遮掩。
在醫學上,從低到高,疼痛被分為十級。
最為輕微的是被蚊子叮咬時產生的疼痛感,這是第一級。
然而即使是這種最為輕微的疼痛,也會觸發人體的本能反應,狠狠的給怎樣來上那麼一下。更不用說接下去遞增的疼痛感,每上一級,人體的正常生理反應也會對應的變得更加的激烈。
如果是像他現在異變了的這部分身體一般,那就感知不到疼痛,自然而然不會有後麵的那一部分本能的生理反應。
剛剛在其他人身上放手施為,施加疼痛的同時,蘇山也在其中尋找沒有這部分本能反應的人。
從紀澤言到李荔,這其中每一個人,感知到疼痛出現的反應各不相同。
或是肌肉繃緊,或是下意識的進行躲閃,都在合理的範疇之內。
最後隻剩下了李曉紅。
打草驚蛇,如果李曉紅是那條蛇,蘇山無疑是失敗的,李曉紅並沒有因為他的行動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。
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,李曉紅沒有問題。之前從她身上所發現的種種異常,全是產生的誤判。
這種想法,在蘇山腦中一掠而過。都到這時候了,是真是假,一試便知。
其他人都還沉浸在知曉自身真實狀況產生的複雜情緒中,並不知道剛剛蘇山的一係列行動,還有更深層次的試探意味。
蘇山伸出手,按在了李曉紅的肩膀上。
李曉紅沒有太大的反應,很平靜的配合。
還是從脖頸開始,按照之前他人身上的同一個位置,蘇山的雙指掐落。
他沒有感覺到李曉紅的身體因為疼痛產生的本能反應,而且手指離開後,在那掐落的位置,也沒有看到泛紅的皮膚。
跟李荔,陸遊魚,薛銀月三人的狀況差不多。
她們這幾個人,身體異化的程度,基本都在同一水平線上。
李曉紅看了一眼其他人,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,似乎早有心理準備。畢竟在她之前,其他人身上所呈現出的結果,注定她不可能是那個例外。
蘇山的手指朝李曉紅脖頸的上方移動,再度掐落時,他的眼睛緊盯手指接觸的位置。
入眼的一幕,讓蘇山心中不由“咯噔”一聲,直覺之前的種種猜想便要成真。
李曉紅的脖頸處的皮膚還是那樣的雪白,沒有因為手指的掐動,造成血液的淤滯,從而讓皮膚泛紅。而她的身體,也沒有表現出感受到疼痛的反應。
她的身體狀況,比陸遊魚三人,還要糟糕得多。
深吸一口氣,蘇山的心臟本該在這時候怦怦跳動,此刻卻平靜得很。
早已死去的身體,連帶心臟,已不受任何情緒的影響,甚至不被限製。麵對任何的情況,隻會心涼如水。
這回,蘇山的雙手沒有繼續在李曉紅的脖頸處遊移,而是朝上移動。兩隻手掌,一左一右,從兩邊臉頰,扶住了李曉紅的腦袋。
終於有人注意到了蘇山的動作,沈正看了過來,一臉疑惑。
人的臉龐,由於毛細血管眾多,所以緊張,害羞,生氣時,常常出現臉紅的情況。
同樣,如果給臉頰來一巴掌,捏一下,那麼也可以非常容易的分辨出來。
蘇山捏了李曉紅的臉頰一下,微側開頭,目光隨之落在李曉紅半邊白皙的臉頰上。
還是沒有。
她的臉頰白白嫩嫩,可見平時護理之多。可也就在之時,這種白皙在蘇山的眼中,成了一種死人才會擁有的空洞的白。
霎時間,蘇山產生一種衝動。隻需要用雙手,他那扶住李曉紅腦袋的兩隻手掌猛的發力,向同一個方向擰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