鬆開持刀的手掌,蘇山直起腰,神色淡漠的掃視了周圍一圈。
所有人的表情,神色的每一個變化,都落入他的眼中。
剛剛蘇山那一句話一出,眾人腦中下意識的閃過的一個想法是—不可能。
在逃跑時,李鳴全程跟跟他們在一起,沒有脫離過視線範圍。
在這之前,在花園中對抗那些紙人,異變的李曉紅的時候,李鳴的表現堪稱英勇。要是他像蘇山口中所說的那樣,是仆役李鳴,是殷管家,在那個時候根本無須和他們一同奮戰,反而應該全力阻擋才對。
不相信之餘,蘇山的話卻又像一顆小小的種子,根植在他們的思想之中。任何一點動搖,多一點的思考時間,都像是陽光和雨露,加速那顆懷疑的種子在腦海中生根發芽。
真的沒有那種可能嗎?
答案是否定的,隻要越想,眾人就越發不能夠肯定李鳴現在的身份。
不過再多的疑問,當看到躺在地麵上死不瞑目的李鳴屍體的時候,轉而變換成的是愧疚的情緒。
李鳴人都已經死了,屍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。這個時候的他,又怎麼可能聽得到蘇山的話?就連辯解一句都做不到,還不是任由活人編排!
他們竟然在此時此刻懷疑起一個死人,實在是太過離譜。
“你,你竟然…”紀澤言睜大雙眼,被氣得整個身體不斷發抖,緊咬的牙關發出牙齒廝磨的聲響。
他萬萬沒有想到,蘇山給出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簡直如同糊弄小孩的答案。
要隻是這樣,紀澤言還不會生氣到這種地步,整個人快要被怒火占據。
糊弄人就算了,蘇山竟然還繼續朝李鳴的屍體揮刀,做出這種侮辱屍體的行為!
倒是沈正,眼睛一凝,看到了之前被忽略的微小細節,反而相信起了蘇山的判斷。
李鳴是不是由殷管家所控製,他不確定。但是李鳴變成了仆役李鳴,成為了言家真正一份子這一點,他現在可以確定。
眼見為實,答案就在蘇山的動作裡,在李鳴那被刀劈砍過一次的腦殼上,在那菜刀嵌進去大半的脖頸中。
沒有鮮血啊!再短的時間,現在總該看到傷口流出鮮血來了吧?
沒有一點鮮血,足夠說明一切!
“你這混蛋!”暴怒的紀澤言再不想聽蘇山所謂的答案,整個人朝蘇山撲了過去,就要和拿刀的他撕打在一起。
不知道是被蘇山當成小孩子糊弄而憤怒,還是看到李鳴死後也不得安寧,此刻盛怒的紀澤言理智全無。
好在一旁的沈正及時抱住了紀澤言的身體,將他攔了下來,這才阻止了事態進一步的發展。
“放開我!”紀澤言試圖掙脫沈正的懷抱,噴火的眼睛死死盯著蘇山。
沈正不知道紀澤言是真的沒有看出端倪,還是被氣暈了頭,總之他沒有鬆開任何鬆開手的打算,而是一直勸解道“冷靜,冷靜。”
蘇山並不打算結束,或者說從始至終,劇本都在按照他所料想的那般進行。
不管其他人是不是看出了不對勁,紀澤言,沈正的行為是本能,還是刻意進行表演。總之,到這一步,似乎所進行的一切格外的完美,符合每個人的期待。
這其中,自然包括了殷管家。
不過接下來的劇情,可不會按照殷管家打的如意算盤去進行下去,蘇山之所以願意陪著他演上這麼一出,純粹是因為時間,菜刀不夠鋒利的緣故。
下一刻,蘇山抬腳。
他的每一個動作,都出乎他人的意料,誰都無法預料到他下一步想做什麼。
沒有任何征兆,迅捷的一腳,猛的向著李鳴的脖頸踩落,對準的正是嵌在半截脖頸正中的菜刀刀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