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中午,奕安才醒來。
他昨晚一直在練功,後麵竟然直接在書房睡了過去。
醒來的一瞬間,他突然覺得心跳的極快,一種虛無的、飄渺的感覺在他心底蔓延,他撐起身子,環顧空曠的書房,喊道:“來人!”
小廝推開他的房門,彎腰道:“公子。”
“去把陶姑娘喊來。”他大手扶在胸口上,道。
小廝應了一聲,退出門去。
他揉了揉眉心,不知道怎麼回事,他現在迫切想見到陶桃。
他站起身,隨意洗了洗臉,從銅鏡裡看到微微上翹的眼尾,不由得冷嗤一聲。
他坐了下來,試著調息一番,覺得內力確有長進,身體也輕了不少。
隻是心裡那種惆悵的感覺,卻遲遲未消。
正在他疑惑時,從陶桃院裡出來的小廝腳步急促,手上拿著信和發飾,敲響了書房的門。
“公子……陶姑娘她……”他有些躊躇著開口。
奕安立馬站起身:“她怎麼了?”
小廝推開門,背上全是冷汗:“陶姑娘她……走了,留下了這兩樣東西。”
奕安眯了眯眼,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底蔓延。
他一把拿過信,看了一眼小廝:“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
翻開信件,裡麵是陶桃秀氣流暢的字體。
他瞪大了眼睛,一字一句地看著陶桃對他的控訴。
她說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,並知道了他的為人。
奕安看到後麵,手開始不停顫抖。
直到看到她無情地說:從此兩人形同陌路時,暴怒的心情瞬間侵蝕了自己的心,完完全全地取代了才醒來時的悵然。
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?奕安崩潰地坐倒在地上。
她知道了真相,並在上麵嚴肅批評了他。奕安突然笑了,他一拳砸到書桌上。
她根本什麼都不懂!自己隻是想把她留在身邊而已。
奕安喘著粗氣,左手因為太過用力,發飾上的尖角把他的掌心都戳破了。
他猛地抬起眼,想到一個問題。
她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的?她又是跟誰走的?奕清?那他們要去哪?
來不及想太多,奕安眼前不停閃過陶桃的臉,她彎起的眉眼,她因為擔心自己紅了的眼眶。
他隻覺得喉嚨處一片腥味,下一秒,他直接噴出一口血。
或許是因為昨晚練功,今天又氣急攻心,身體一下子受不住了。
奕安一下擦掉下巴的血液,白色的袖子被鮮血染紅。
他猩紅著眼睛,把書桌上的東西一下子掃到地麵上。
上麵沒有寫她去了哪裡,但他一定會找到她的。
過了一會,奕安收起信和發飾,像沒事人一樣洗了臉,推門出去。
小廝見他神色如常,也沒有鬆懈半分,因為奕安的情緒基本不外露,他也聽到了裡麵的動靜。
奕安淡淡道:“把書房收拾乾淨。”
小廝連連點頭:“是。”
——
一路上暢通無阻,幾人終於在下午到了逍遙城。
孟音探出窗口,遠遠地看到了在城門口等他們的裴玄溪和許箏。
“阿箏!”孟音大聲喊,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許箏跑上前,三人直接在這裡下了馬車。
坐了幾個時辰,她們隻覺得腰要斷了。
孟音揉著腰道:“坐馬車真受罪啊!”
許箏摸了摸頭:“還好啊,我覺得蠻好玩的。”
“是嗎?”孟音歪歪頭,覺得自己有點太矯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