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個榮辱與共啊!秦菡霖心痛地想,手指死死捏著裙子。
秦母道“菡霖,難道你想看著家族,被人踩在腳下嗎?你想看著你爹爹在外麵丟臉,哥哥被斬首嗎!”
秦菡霖已經沒有力氣和他們對峙了,隻能在心裡道“如今,我先被家人踩在腳下了。”
她忽然覺得自己極致的可悲。
秦父一把拉起秦母,道“彆說了,菡霖是個懂事的孩子,她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他又對秦菡霖道“菡霖,你放手去做,背後有家人替你撐腰。”
秦菡霖冷笑,逼她去送死,現在又說撐腰?
見她不語,秦母又道“實在不行,也可以嫁給安潤城首富,我們家和他是遠親,說的上幾句話。”
秦菡霖一下撐不住身子了,他們口中的安潤城首富,她曾經見過,也聽過,因為他臭名昭著。
他年近五十,小妾通房無數,膝下無數兒女,其中有個在內閣官職不小。
傳聞他還有虐待傾向,從他府裡抬出去的屍體數不勝數。她嫁過去,怕是挨不過一天。
她覺得諷刺極了,她父母,給她的第二選擇竟然是給這種人當小妾!
一時間,秦菡霖再也不想看到他們,靠在後麵微閉著眼。
兩人又說了些話,見秦菡霖不回答,便起身走了,走時甚至沒有扶她從地上起來。
秦菡霖坐在冰涼的地板上,雙臂抱住膝蓋。
墨兒從外麵進來,邊跑邊道“小姐,怎麼坐地上呀,當心著涼。”
她扶起秦菡霖,小心看著她的臉色“小姐,方才發生何事了,秦夫人他們……臉色很不好。”
秦菡霖歎了一口氣,走到旁邊的櫃子前,從裡麵拿出兩個荷包,是她準備給父親母親的。
“小姐,要墨兒拿去給老爺夫人他們嗎?想來還沒有走遠。”墨兒道。
秦菡霖搖頭,她摸出剪刀,猛地將荷包剪成碎片,差點碰到手指。
墨兒嚇得忙攔住她,道“小姐,小心手啊!”
秦菡霖丟下剪刀,抱著一團碎布緩緩癱坐到地上,墨兒心疼地一起蹲下。
她纖細的手去拍打自己的膝蓋,眼淚打濕了她臉上的妝。
“墨兒,墨兒,我這一輩子,都活在家族的桎梏下,我沒有辦法了。”秦菡霖哭道。
墨兒輕拍她的後背,道“小姐……墨兒陪著你,彆怕,彆怕。”
秦菡霖將頭埋進膝蓋,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,又抬起頭,眼前一片模糊,她心裡更不清晰,隻覺得灰暗一片。
夏念清冷的身影在她腦中閃過,她哭喊“對不起,對不起,我也不想……我……”
墨兒抱住她,哭道“小姐……”
——
夜,夏念剛沐浴完,坐在床上看著孟音和陶桃寄給她的信。
她來回看了好幾遍,孟音說了最近的情況,並問了她們的近況,而陶桃則是回複她寫過去的那封信的內容,還加了一張避孕藥單。
孟音是單獨給她們的,並不是回應的她的那封,想來是還沒有收到她寫的那封。
夏念寫好回信,夏侯羽就進了來。
他上前抱住她,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氣。
夏念伸出手,示意他抱自己起來。
夏侯羽含笑抱起她,夏念指揮“到梳妝桌前,我要拿東西。”
夏侯羽照做,夏念拿了奕清給她們的玉哨。
現在時辰還早,她們或許還沒有睡。夏念心想,吹了一下。
她們按照年齡大小,夏念最大便吹一下,許箏兩下,孟音三下,陶桃四下,這樣便知道有誰沒有回應。
等了半晌,哨子突然響了四下,但短而急促,不知道陶桃在乾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