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足飯飽,許箏滿意地拍拍肚子。
“這菜太好吃了!”許箏誇道。
裴玄溪笑道“喜歡就好。阿箏,你還記得嗎,這是你先前最喜歡的廚子做的。”
自己最喜歡的?許箏摸摸腦袋,麵帶歉意“這……我記不得也。”
裴玄溪勉強一笑“無妨,阿箏不用太介意這個。”
侍女端來藥,裴玄溪接過,道“該喝藥了,阿箏。”
許箏看著這一團黑乎乎的,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道“我覺得我沒事了,不用喝了吧!”
裴玄溪搖頭,語氣依舊溫和,像哄小孩一樣,手指攪動著碗,道“不行呢,阿箏,你身體裡餘毒未消,這藥不苦。”
許箏五官都皺起來,捏著鼻子接過來,一口悶了下去。
如裴玄溪所說,這藥確實不苦,隻是味道有些澀,她忍不住咂咂舌。
裴玄溪像變戲法一樣,從袖子裡拿出一顆紙包著的糖,遞到她跟前。
許箏忙接下,嘴裡的澀味漸漸淡下去,餘光一瞥,發現裴玄溪正看著她。
許箏道“謝謝啊。”
裴玄溪嘴角掛著柔和的笑,道“阿箏,彆和我道謝。一會兒你就睡我屋旁邊的屋吧,先前我們都是一起睡……現在你失憶,就睡我旁邊那間,好嗎?”
許箏聽見他說這話,先是覺得他很有紳士風度,又馬上變了臉色。
“什麼?我們先前睡一起?!”
裴玄溪緩緩點頭。
許箏左右看看,難以置信地問“那我們……有那個嗎?”她兩手舉起,四指握成拳,大拇指相互碰了碰。
裴玄溪略加思索一番,道“阿箏說的……是夫妻房事嗎?”
許箏一抹臉頰,道“房事?好文雅的說法。對對,就是這個!”
裴玄溪抿抿唇,好像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。
許箏擺擺手“你說吧,我能接受。”
她心裡想,自己和這麼帥的男人做過,也不虧吧,隻是完全忘了啥感受。
裴玄溪道“有過。”
成親當晚,後麵後麵幾次。
許箏還是驚呼“我去!”
雖然不虧,但一想到她和這個男人坦誠相見過,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便道“咳咳,該睡了,睡了……就睡你旁邊那間吧。”
裴玄溪頷首,領著她回院子。
許箏慢下腳步,走在他身後,看著他藍色的衣衫和在月光下泛著一圈柔光的銀發,不禁問“裴玄溪,你的頭發……是怎麼回事?”
裴玄溪停下來,許箏忽然覺得他這樣看起來有些可憐,正要說“你不說也沒關係”時。他突然轉過身,道“我也很疑惑,突然就一夜白了頭。”
裴玄溪走到她身邊,溫聲道“阿箏,我們並肩走吧,或許它就會變成原來那樣。”
許箏道“這麼神奇?”
他的話倒讓許箏想起另一點裴玄溪的頭發是一夜變成這樣的,先前不是這個色——那她腦中閃過的人影,會是他嗎?
“多半就是他了。”許箏心裡道。畢竟從他話裡,兩人先前應該很是親密。
那現在自己什麼都忘了,他應該會很傷心吧?許箏難得想這麼多關於感情的事。
餘光再看向裴玄溪,他正低垂著頭,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到了院子,裴玄溪道“阿箏,你屋裡有侍女伺候,沐浴了再睡吧。”
許箏點頭,道“侍女就不用了吧,我自己就能行。”
裴玄溪道“這是她們的職責,阿箏就彆推脫了。”
許箏也沒強行拒絕,道“那行吧,反正現在我也不熟悉這地方。”
裴玄溪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臉,許箏下意識躲了下,他微微一愣,手放了下來。
許箏心裡一咯噔,她發現自己真是看不得裴玄溪露出這種神情,隻好道“那啥,我不習慣彆人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