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滿意地笑笑“夏侯羽那狗賊,有這般相貌的娘子,又出身高貴,十六歲就被稱為天下第一劍士,還是家族繼承人,現在還得了玉簡,真是讓人嫉妒的一生啊。”
他收回手,語氣陰森“可惜,你的一生要到頭了。”
夏念聽著他的話,不知道他這句是說給自己,還是夏侯羽,或者兩人一起。
男人揮揮手“你們下去吧。”
“是,梁大人。”
門被關上,男人點了夏念穴位,夏念猛地咳嗽幾下,緩緩睜開眼。
她雙眸霎時睜大。
眼前的男人,半張臉都是扭曲的,皮肉皺到一起,和旁邊白皙的膚色不同,是血紅的,像受傷新長出來的皮肉。沒有眉毛,眼睛就一個瞳孔,鼻子也毀了半邊,半個嘴唇幾乎沒有。
而他正常的那邊臉,又算得上俊逸。
“醒了?”男人道,“你叫夏念,是嗎?我姓梁,名秋竹。”
夏念餘光看了看四周,這個屋子不大,地上還生長著雜草,看似已經荒廢了,讓旁邊的桌子和身下的軟墊有些突兀。
“我和你無冤無仇,為什麼要抓我。”夏念冷聲問。
梁秋竹哈哈大笑,“無冤無仇?啊,確實,你確實和我無冤無仇,但你嫁的那人和我有莫大的仇!”
夏念兩手撐著墊子,道“什麼仇,他從未提起過你。”
梁秋竹看著她,這張鬼魅一樣的臉,這昏暗的燭光下更為恐怖。半晌,他悠悠道“他當然已經忘了我。幾年前,他帶人抄了我家,一夜之間,我趙家,變成一片血海!我的父母,年近七十的祖父,頭都被掛在城牆上,七天七夜!”
“當時我碰巧出去遊學,回來時,看到了他們的頭顱,並知道他派人在找我,從此隻能改姓,這副臉,我自己弄的,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仇恨!”
夏念皺眉道“你為什麼不說你家犯了什麼事,為什麼會被抄?”
梁秋竹嗤嗤笑“哪個官員不貪汙受賄?他夏侯羽敢說沒有嗎?我祖父不過是在開會時反駁了他幾句,他就記恨上,殺我趙家百來口人!”
夏念咬著唇,這個男人一直活在仇恨裡,根本不會管其中的是非對錯。
她下巴突然被擒住,迫使她高高抬起頭與他對視。
梁秋竹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頰,嘖嘖道“聽說你先前是舞女?沒有家世背景,如何被夏侯羽看上的?僅憑這一張臉嗎?”
夏念腦中飛速運轉,她絕對不能激怒這個男人,現在還不知道他抓自己的目的,更不能用夏侯羽的權勢去恐嚇他,他很可能會拿自己泄憤。
“自然不是,夏侯羽是什麼人你也知道,他娶了我,就能擺脫那些世家貴族說親,正室是舞女,他們一定不會讓自己女兒做妾。”夏念道,“我隻是被他利用而已,你抓了我,並不會對他造成威脅。”
梁秋竹收回手,笑道“果真如秦姑娘所說,你隻是被利用。”
原來秦菡霖是這樣和他說的,夏念心想。她或許是怕此人忌憚夏侯羽,從而不敢對她下手。
也或許是因為秦菡霖想讓此人覺得認為她死了,夏侯羽一定會娶她。
“那你抓了我也沒有什麼用。”夏念道。
梁秋竹笑道“怎麼沒用?除掉你,秦姑娘嫁給他。枕邊人是最容易下手的,到時候夏侯羽一死,秦姑娘變成遺孀,我就可以通過她獲得夏侯家的掌控權。”
夏念瞳孔微顫,此人和她說這麼多,是打定要她死的。
“我也可以幫你,隻要你放了我,我就會像你說的,殺了夏侯羽。”夏念咬牙道。
梁秋竹盯了她半晌,突然欺身而上,把夏念完全禁錮在他懷裡。
“我憑什麼相信你。”
“就憑我想活著。”
梁秋竹伸手,摸向她纖細的脖頸。
夏念繼續道“如果是我的話,你不覺得對夏侯羽傷害很大嗎?他利用我,反被我害了。”
梁秋竹笑道“可我已經答應了秦姑娘,怎麼能食言呢?當然,我暫時不會殺了你,隻要你把我伺候好。”
他抓住夏念雙肩,一同坐起來。
夏念道“你不嫌我和夏侯羽有過?”
梁秋竹道“那又如何?”
說罷,他便去扯夏念的衣帶。
夏念忙抓住他的手,低垂著頭。
“怎麼?”
夏念抬頭看他,眼裡帶著絲絲祈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