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還在下,嘩嘩的不見小的趨勢,山下的路還算好走,一大一小兩個身影,打著油紙傘,背著竹籮筐,不緊不慢地向前。
“莊主,這雨什麼時候停啊。”小艾仰起頭,雨飄到她臉上,又冰又涼,她忙將傘偏了些。
鐘子易垂頭看她,道“小艾,你累的話先回客棧吧。”
小艾搖頭,道“我不累,隻是這雨不停,我們都分不清什麼時辰了。”
鐘子易道“等找齊藥草,我們就回去。”
小艾頷首,她清楚莊主的脾性,他向來喜歡自己去尋那些珍奇藥草,出去也隻帶一人。
自從上次韓柳依的事,鐘子易擔心小艾會有陰影,平日便有心照顧她,卻不想小艾是個沒心沒肺的,事情過去便忘了。
小艾打了個哈欠,垂眼間,看到不遠處樹枝上掛著一條粉色的衣帶,她眯了眯眼,視線往上移,霎時瞪大了眼,顫抖著手指向上麵,道“莊主你快看!那是不是個人啊!”
鐘子易看向她指的方向,那是峭壁上長出的樹,茂密的枝乾樹葉間,竟然躺著一個粉色的身影,她藕白的手臂垂下來,在雨夜下白的滲人。
他視力很好,一眼便看到她的胸口還在輕微起伏,忙拿下背簍,道“小艾,你在這等等,她好像受傷了。”
說罷,他丟下傘,飛身上去,穩穩落到樹乾上。
這姑娘正是尋雁,她完全昏死過去,上半身都是血汙,胸口處更為濃烈,鐘子易定睛一看,發現她這裡有一處很深的刀傷。
按理說,有這樣的傷口,是必死無疑的,可眼前這姑娘竟然還有氣息。鐘子易湊近看了看,又把了把她的脈,眉頭頓時擰緊。
不知為何,她胸口處的傷沒有流血出來,但這傷口不僅深,還很新,顯然是剛受傷不久,血不可能平白無故凝固。
鐘子易並未多想,伸手將她抱起,方才他探到她內臟被損,一定要小心些才行。
見到莊主帶著一位姑娘下來,小艾忙撐起傘為兩人遮擋。
鐘子易將尋雁放到地上,集氣於指,點了她的幾個穴位。
“莊主,這位姑娘怎麼了?她看著受了好重的傷。”小艾問。
鐘子易點點頭,擰緊了眉,道“沒錯,胸口處的刀傷暫時止住了血,但她內臟破損,想來……”他往上麵看了一眼,“是從上麵掉下來的。”
小艾驚呼“什麼?這麼高……這命太大了,但是她為什麼會從上麵掉下來啊。”
鐘子易搖頭,道“我也不清楚,但人受傷不能不救,不知道為何,她胸口處的傷被某種藥物止住了血,不然,現在這姑娘可能沒有了。”
說著,他先是撕下衣服,又從背簍裡翻出草藥,用石塊碾碎。
“小艾,你把她衣服……往下拉一些,再把她抱起來一點,我得看到她的傷口。”鐘子易表情嚴肅,心裡略有些忐忑。
雖然以救人為重,但他從未見過姑娘身體脖子以下的地方,難免有些不好意思,隻是現在顧不了這麼多。
小艾照做,小心將她的衣服脫到胸口處,白皙皮膚間,血紅的傷口格外顯眼。
“天啊,是誰傷的她?”小艾驚道,眼睛都有些不敢看了。
鐘子易抿緊了唇,用水囊裡的水衝了衝她的傷口,或許是感受到疼痛,尋雁的身體顫抖了一下。
藥草上好,鐘子易將布條纏上,又脫下外衫讓小艾幫她穿好。
“莊主,我們要把這位姑娘帶回去治療嗎?”小艾問。
鐘子易頷首,道“嗯,小艾,你拿著背簍。”
他彎腰抱起尋雁,她的傷口在前,他不敢用背的,好在他是習武之人,尋雁又嬌小,抱著她走並不是難事。
小艾拿著兩把傘,細心替他們撐著。
鐘子易決定先將這姑娘帶回去救治,再問清楚發生了什麼。
——
屋內一片死寂,孟音和許箏都守在夏念身邊。
陶桃被帶走後,三人茶飯不思,覺也睡得極少,今晚又受那麼大的刺激,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香慢慢燃儘,她們還在等去搜尋的消息。
門被敲響,孟音許箏忙站起來,門口站著喬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