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都眼巴巴的看過來,都要借。
黃氏爽快地點頭,“行,這野菜一小把就夠你們一家人喝兩天了,現在這個天氣,兩天這草怎麼著也能曬乾了。”
眾人都高興的道謝。
也不多抓,真是每家一小把,拿完了就走。
半袋子草藥頃刻間就下去了一大半。
孩子們都被吵醒了。
這草藥一開始是周果挖的,後來幾個孩子都認識了,走到哪挖到哪,費了他們不少功夫。
如今就這麼白白的給人了,大的知道其中的厲害,不說什麼,小的卻不管那麼多,隻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挖了這麼久的菜,彆人三兩下就抓沒了。
周桃嘴巴一癟,淚珠含在眼眶裡,要掉不掉。
周粟卻湊到他奶跟前,問道:“奶,他們拿了我們家的東西用什麼換啊?”
眾人一呆。
拿草藥的手僵在了半空。
這草還要用什麼換啊?!
李氏忙道:“一根野草換什麼換,滿地都是,不值當什麼。”又笑著對著眾人道:“大家夥不要往心裡去,孩子嘛……”
眾人哈哈笑,紛紛感歎這孩子厲害,將來一定不得了,是個把家的。
不多大會,將近有一大半的人家都來過了。
得了藥的人家滿心感激的走了,沒什麼東西換,但幾句好聽的話還是不吝嗇的,又不要錢。
家裡人從上到下都被誇了,個個被誇的滿麵紅光,就連周果,看著家裡人這麼高興,一時也嘴角帶笑。
剩下的一小半,要麼是家景好一些的,家裡自有法子對付這暑熱,要麼是平日裡跟周家不對付的,還有的是根本不信窮嗖嗖的老周家竟然還能配什麼解暑的草藥湯,老周家的人跟他們一樣大字不識一個,誰信啊,肯定是拿的什麼野菜出來糊弄人的。
與其求他還不如去求前麵的鄭秀才呢,秀才讀了那麼多書,識文斷字,肯定知道怎麼治這個病。
雖說秀才跟他們這樣土裡刨食得不一樣,是大老爺,平常的時候他們還真不敢湊上前去,但這會不同了,逃難的路上大家都一樣,都是連家也沒有了的人,秀才又怎麼樣呢,也得跟著他們一起逃難,跟著他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走。
裡長也正在為這件事發愁呢,吧嗒吧嗒的猛抽煙。
暑熱拖累了大家的腳步,這樣下去,何時能到目的地,後麵的叛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打上來了。
他們這個村沒有大夫,這些倒下的人總不能丟了吧,拖家帶口的逃出來是為了什麼,還不是為了一家人討個活路麼。
想來想去,他隻能去找鄭秀才,這秀才剛搬來沒幾年,平日裡沒怎麼打過交道,不知道人好不好說話。
“鄭大老爺,您見多識廣,這下可得幫幫我們大家夥啊,您要是不幫忙,我,我們可就沒活路了!”裡長將隊伍這幾天的情形一說,抹著淚央求道。
鄭秀才為難的皺起了眉頭,他家裡是有解暑的方子,但那些東西想來村裡人家都沒有,這可如何是好呢?
想了好一會,他撚著胡須緩緩的道:“我平日對醫理方麵的書籍倒是有些涉獵,但是這用藥嘛,畢竟是大事,馬虎不得,我這就去翻翻書,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,書中自有顏如玉,這解暑的法子書中自然也有。”
裡正心裡直犯嘀咕,聽到最後一句,大喜,連連作揖,“那就多謝大老爺了,多謝多謝了,大老爺不愧是秀才大老爺,這麼大的本事,遲早得是進士老爺,我們大家夥可就全指望你了。”
鄭秀才受用的樂嗬嗬直點頭,“不用擔心不用擔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