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理糧食的幾個婦人連忙叫停,“這樣下去實在不是法子,那家裡就是金山銀山也經不住這麼吃啊,何況糧食本來就不多,我們得為後麵打算,這樣,以後每人每天都定量,男人乾體力活的多吃些,孩子少些,飯量大的多一些,不能超量,不然後麵要是沒吃的了,我們上哪找吃的去,還真吃樹皮啊。”
大家看著自家孩子,雖然有些心疼,但想想也有道理,有那貧困的人家,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沒這麼吃過,隻覺得這幾日都是賺了的,一點也沒有不滿。
隻周果是個孩子但飯量又大,黃氏站起身親自去找管糧食的找裡正,他們家果果可不能隻按小孩的來,得跟著成年男子的飯量來,就這她還吃不飽呢。
幾人想起周果雖然小小年紀,但乾的事卻一點也不比男人們少,更是直接提著鋤頭跟人惡鬥,比男人還厲害,幾人答應的十分痛快,再說,老周家本來糧食就多,人也多,多要點也能接受。
隻是,這樣一來,大家的傷難免就好的慢些,但總得犧牲一樣不是,瓜哪有兩頭甜的。
跟以往一樣,周果每到一地停下來就抽空帶著周粟跟周桃去山邊邊溜達一會,看見什麼有用的能吃的都帶回來。
但通常周桃就都不帶動的,一停下來這丫頭就睡了。
周果隻得帶著周粟,兩人轉悠好一陣,有時候竟然連草根都挖不到。
路邊的土被過往的難民翻了個底朝天。
就算是這樣,路邊還是時不時就能看見倒下餓死的人,還有蹲在路邊頭上插草自賣自身的女子婦人,也有人賣孩子,幾碗糧食就可以買走,還有婦人帶著孩子一起賣的。
隻不過孩子少見,周果見這場景,就想起在前麵遇見的難民,那個時候連孩子都難看見,這個時候到了這邊,竟然能看見孩子,想是出來帶的有家資,但出來那麼遠,時間那麼長,家資或許被人搶了,或許丟了,誰又知道呢。
她注意到黃氏一直攏著眉頭,若有所思。
忍不住問道:“奶,你這是怎麼了,想什麼呢。”
李氏幾人都關切的看過來。
黃氏張了張口,猶豫了半晌,還是對著兩個兒媳婦道:“我尋思著三郎年紀也到了,我是不是趁著這個時候給他說一個媳婦,你們也知道,家裡一點銀錢都沒有,他爹兩個哥哥都不在了,安穩下來要是想娶媳婦,那得等到什麼年月,現在這個時候剛剛好,幾碗糧食就能換回來一個媳婦,再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事了。”
李氏跟許氏一聽,眼睛就是一亮,是啊,給三郎娶媳婦不趁著現在娶,要等到什麼時候,等安穩下來了,得多費多少銀錢。
許氏想到自家大兒子,也到年紀了,興致勃勃的道:“娘,我看要是娶媳婦不如給大毛也說一個吧,你看他們叔侄兩年紀也差不多,剛好一塊娶了,也省銀錢不是。”
黃氏點點頭,覺得有道理。
周果見眨眼之間她們就將這事說定了,好像說的不是媳婦,倒像是要捉回來一個阿貓阿狗,她道:“奶,這事不跟小叔說嗎?”
她覺得選媳婦嘛,還是要選一個小叔喜歡的吧,不然說回來一個處處看不順眼的,這日子要怎麼過呢?
李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,“你個小孩子家家的,知道些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