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暗地裡找到李氏,讓她把孩子送走,免得到時候把他們一家都給克了。
李氏當時回應,“沒有的事,兩小的都是我們自己沒看好,才造了這樣的孽,他們兩個還這麼小,比我家周粟還小,就這麼丟了,兵荒馬亂的他們怎麼活的下去呢。”
任彆人怎麼勸就是不答應,不鬆口。
彆人見勸不動也就不再勸了。
隻是從那以後,心裡忌諱這個的人家就悄悄的挪遠了,平日裡要沒個事堅決不上門,有多遠躲多遠,生怕自己家人遭了殃。
搖擺不定的人見有幾家挪遠了,也忙不迭跟在屁股後麵挪走了,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。
還有的雖然不信,但骨子裡還是害怕呀,這些人說的跟真的似的,還跑那麼遠,害怕這事萬一是真的,自家人要受影響,於是也挪走了。
他們這個隊伍攏共就三十幾家,這一挪挪了十來家。
剩下的都說不信,還說周果那孩子向來是個有佛緣的,怎麼會呢,指定不會。
但旁人也有理,“是,那孩子是有佛緣啊,你看她一路來,受了那麼多次傷,連燒都沒發過,身體壯的跟牛犢子似的,但是她家裡人就不行了啊,家裡人不是都出事了?這事啊報應不到她頭上去,可不就得往我們這些不相乾的人頭上算麼,還是離遠點吧,本來家裡就死了好幾個了,剩下的這些可不能再出事了。”
眾人仔細一琢磨還真有些道理,誒,這想著想著吧,又琢磨出點新的東西來了。
“你們看啊,這果丫頭是不是也有點問題?”
“啊?”眾人一愣,萬萬沒想到這說著說著怎麼周果也有問題了,“她可是有福緣的人,有什麼問題?”
“嘖,你們想啊,她家裡為什麼頻頻出事?還不是因為她一個人把家裡人的福氣都用完了,她倒是好了,長本事了,什麼都能乾的好,但是家裡人卻不好了,一個個的不是死就是丟,你們想想,是不是這個道理?說不定周大郎周二郎也是被他搶了福氣。”
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滿頭花白的老太太,年輕的時候跟黃氏因為一隻雞從村頭罵到村尾,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,從那以後兩家人就結了仇,自此,一點小事兩人就要乾上一架,這些年仇怨是越結越深,已經到了很不能對方立馬就去死的地步。
周果出生後她沒少在背後得意洋洋的說壞話,說是他們家的報應,就是黃氏缺德事乾多了才會讓自己的孫女生下來就是個傻的,兩人為此又沒少乾架。
倒是逃荒以來,大家的日子過的朝不保夕,人心惶惶,哪裡還有力氣想彆的事。
但這老太太後來眼看著周果的本事越來越大,周大倉也有了出息,他們家已經跟不上了,心裡那是抓心撓肺的難受。
這些日子眼見著黃氏去了,心裡彆提多暢快了,如今逮著機會,怎麼也要往周果頭上扣一個惡臭的屎盆子。
大部分人還是不願意相信,“怎麼會呢,我可不信,出來逃荒我們能走到現在,家裡這麼多人都還好好的活著,手裡有錢有糧,已經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福氣了,你們出去看看,看看路邊上那些半死不活的人,打聽打聽他們出來的時候是幾個人,現在身邊還有幾個人,人呐,得知足!”
有道理。
有些動搖人仔細一想,立場又堅定下來,“說的對,說起來我們能有現在還真全靠周果,要不是他們,我們手裡能有錢,能有糧?怕是也跟彆人一樣,餓的皮包骨了,家裡人都不知道還能剩幾個。”
周家人對這些一點也沒有察覺,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,自己忙著從傷痛裡走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