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等吳江回話,她一揮手道“算了,既然沒人來,就用馬車裝吧,我給你們買了些布跟棉花,粗布跟棉布一家一匹,剩下的就是你們的,棉花也一樣,已經裝好了,去後院把馬牽出來,套上車,將這些東西送過去,由你分下去吧。”
“是,多謝東家!”吳江麵帶喜色,“回頭我帶他們來給東家磕頭。”
周果擺手,“磕頭就不必了,在村裡住著,動靜鬨的太大不好,讓他們抽空趕緊把被褥跟厚衣都製出來,現在往後,是一天冷過一天了。”
吳江稱是。
幾人將東西全部裝上車,吳江牽著馬就走了。
周果洗了把臉,將她在攤子上掏的那茶壺跟筆洗拿了出來,擺在老爺子跟前,“師父,你看,這茶壺是我從一個古玩攤子上掏來的,你看看喜不喜歡?”
老爺子拎起來左看右看,點頭,“倒是比家裡的幾個茶壺都好看些,但是就一隻茶壺,也沒有杯子,如何能用?”
周果覺得他講究多,“怎麼就不能用了?家裡不是有兩套茶壺嗎,你把其中一隻茶壺換下來不就好了,雖然不配套,但要那麼配套乾什麼?我們家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,往來都是村裡人,有茶壺就了不起了,哪那麼講究?”
老爺子道“這換下來的茶壺你打算拿來做什麼?”
周果想了想,“要不還是不換了,這茶壺我用吧,我帶著上山下地的乾活,反正也小,渴了就抱著壺喝,閒來無事了還能拿在手裡把玩把玩,我瞧著這顏色也挺好看的。”
老爺子拿在手裡不放,“給你?小娃子家家的喝什麼茶,既然是給為師買的,那自然就是我的了,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,你還是抱你的筆洗去吧。”
周果拿起這三足筆洗看了看,自然看不出來這筆洗是好還是不好的,隻能問老爺子,“師父,你說我這兩花了十二貫,被坑了沒?”
老爺子無語,“你覺得我一個乾鏢師的大老粗能認識這些古董?我要有那眼力見,還乾什麼鏢師,直接上古玩攤子上撿漏去了,認真說起來,這方麵我還不如你。”
又看了看這兩東西,又道“不過你也不要想太多,畢竟也就十二貫,就算是被坑了,人家攤主也就賺你十一貫九錢,就當你給無家可歸的人給了幾匹布吧。”
周果嘀咕,“要真是給人布就好了,這攤主明顯不像是那麼樂善好施的人。”
垂眼看著這筆洗,覺得越看越好看,又高興起來,拿起來道“我去放我桌子上去,剛好差那麼一個。”
這一放上去,當真覺得哪哪都合適,顏色也搭,管它呢,千金難買心頭好,花得值。
鋪開紙,磨上墨,從筆架上挑了一根粗筆,筆尖沾上墨汁,站定,沉了沉氣。
筆尖遊走在白紙上,手腕懸空,宛若遊龍。
從遠處看,當真很像那麼回事。
李氏慕然抬頭一看,覺得閨女這模樣,當真比什麼時候都要好看。
周杏一時連打水的聲音都小了,低聲笑道“看誰還敢說我們果果的字不好看,這模樣,跟夫子似的,我都不大敢看。”
院子裡的人都是這麼想的。
周果寫完了一個周字,端詳了一會。
還是洗筆好了,桌子上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筆洗了。
老爺子背著手踱步到窗下,不經意間探頭一看。
一呆。
又默默的轉身走了。
寫的什麼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