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睜開雙眸,垂首目光下探而去,進而感受著四肢百骸分明充盈起來的力量感,以及腦海之中,一掃而光的疲乏之意,心頭情緒卻不免覺得有幾分失落。
原因無它,自然是國仕眼下,依舊未嘗尋到境界突破之機。
“也罷,修煉一途,當循序漸進,強求不得。順其自然吧。”
國仕站立起身來,在略作伸展身姿之後,便行前去開門,任外出儲備添置的鄭宵入內。
而鄭宵此刻較之離去之前,神情卻是尤變得凝重了幾分。國仕見狀,麵露疑惑之色,當即命其坐下暫歇,並行徑直問道:“你此番前去許久,可是遇到了什麼情況?”
鄭宵落座於房間之內的圓桌旁,抬手接過隨侍國仕左右的花沛,遞來的一杯清水,將之仰頭一飲而儘之後,方才隨之沉聲言道:“主公,宵在外出添購器物乾糧之際,發現了一道,隱約有些熟悉的身影。”
“誰?”國仕進而凝眉問道。
“司馬防。”鄭宵眉目神情有些隱約含詫,但還是如實答複道。
“什麼?司馬防?他人不是在京畿洛陽都城之中麼,怎麼會……你確定沒有看錯?”
國仕心下大驚,未曾想到對方此番外出,竟於河內懷縣城內,撞見了司馬防在此。他滿是不可思議般,再行探問開口:“你在何處瞧見的他?”
“這個、宵也不是太確定。隻是那人五官眉眼,皆是與前日相府之內所見,自稱司馬防的中毒之人,頗為神似,故而我才會有這般特彆注意。”
鄭宵略作沉吟思忖,簡單回憶了一瞬之後,方才繼續言答道:“我撞見他時,他正在一家布料店內,選購服飾。臨走之時,我與他簡單對視了一眼,但他原本應是不識得我的,可那看向我的目光,卻似隱約停留了一瞬。”
“不像是一瞥而過,看待陌生之人的模樣。”鄭宵補充道。
“竟會有這樣的事情?”國仕聞畢,俊逸麵龐之上一派深沉之色,獨自喃喃開口道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你先下去歇著吧,此事,我自會進行核實。”
略作踟躕之後,國仕也不在此事上,過多思量考衡,他簡單衝鄭宵揮了揮手,便是轉而將目光看向身側站立隨侍的花沛,衝其揮手示意,與耳畔,似低聲悄然吩咐著什麼。
花沛領命之後,當即連連螓首微點,轉之快步走出了房門之外。
“按理推斷,鄭宵不至於會看錯。兩人相貌如此相似,僅是因為巧合麼?還是,司馬防有什麼同胞兄弟,是我不曾知曉的?”
國仕自然不會相信,昨夜還身處相府之中,餘毒未消的書生文士司馬防,能夠當真一日之間,便能夠搶他們快馬兼程之先,趕到百裡之外的懷縣地界來。
故而便僅有兩種可能的猜想了:其一便是此人與司馬防並無乾係,隻是單純容貌相似;其二嘛,那就是此人乃是司馬防的同胞弟兄,被鄭宵給誤認為了司馬防在此。
但國仕未曾去多想的是,此前那身處京畿相府之內的司馬防,並未收到國仕之邀請函,主動前來,冒名頂替旁人赴宴,卻也於他身上,有著幾分不解之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