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當即心頭一陣激蕩,再也不管不顧其他,什麼所謂的兄弟情誼、寨中安危、身家性命,這個時候可也都抵不過眼裡心上的美人愛妾來的重要。
所謂“衝冠一怒為紅顏”、“不愛江山愛美人”,自古“英雄難過柔情關”,可不就是他當下的真實寫照麼?
然這郭裡此前惡事做得多了,什麼欺男霸女之事、偷雞摸狗行當,以及背主求榮霍亂村民等行徑便是一一都乾過了,自然萬萬算不上什麼英雄。
他對範春,顯然亦不過是奔著荷爾蒙爆發,空饞對方的身子罷了。
隻是兩人這素日相見的時分久了,加之範春又對他表麵妥協逢迎,兩相風情不減、溫柔以待下,這郭裡原本隻不過誘於美色,現下竟是癡癡地、當真生了所謂的真愛情愫來。
這一幕場景,倒不禁有著幾分病態癲狂、直教旁人難以感同理解。
“噌——噌——”
金鐵交擊之聲,倏爾便響起傳來,於這片演武場中,雙方陣營各自分作兩派,手持不同兵刃,一言不合已在郭裡和秦烈二人為首的授意下,拚殺起來。
這些往日裡聚在一起喝酒吃肉、劃拳快活的所謂同寨弟兄好友,現下可又非得聽命於自身頭領大哥不可,一旦交火拚殺在了一起,那是勢必要將對方擊倒斬殺不可!
“就讓我來一試,你這叛徒的功夫是否練到家了!”
郭裡深吸了一口氣,手中長矛為他揮舞得赫赫生風,腳下步伐沉穩有力,施展著自家刀法,徑直也朝秦烈攻將上來。
“嘁,懼你不成!平素不過是仗著你早些上山,年齡又長,方才尊你為主、喚作大哥。莫非你便當真認為,自己功夫在眾家弟兄之上了?”
麵對郭裡的主動出擊,秦烈也絲毫不慌,手上棄了短刀,自腰間拔出一柄四尺來長的闊劍來。
他同樣揮舞上前,與郭裡戰至一處,口中仍不免嗤笑回懟道。
兩人拳腳功夫本在伯仲之間,但若論及操持兵器,這郭裡此前曾也是軍隊行伍出身,祖上世家傳下有一套先輩刀法,那是經曆代改良傳承,如今早便厲害非常。
而秦烈草莽出身,又哪裡會使將什麼招式套路,不過是憑借著多年與人打鬥動武的經驗,胡劈亂砍罷了,因而兩人交手不過十餘合,秦烈便漸漸在招式上,落了下風。
眼見他當下隻能轉攻為守,苦苦招架,郭裡鼻尖發出一聲冷哼,不由得嗤言威嚇道——
“秦烈,你還不卸甲求饒麼?莫不是以為我當真念及兄弟情誼,不敢殺你了?”
“誰要你心慈手軟假施善意?你放任這個禍水在山上恣意妄為,戕害了六弟性命,卻又哪裡顧及得半分兄弟結拜之情?”
郭裡話音乍落,秦烈便已是咬牙反唇相譏。
“自討苦吃!”
眼見好言相勸無用,郭裡手上動作再也不留情麵,徑直將一杆長矛揮使得更加得心應手,招招直向身前秦烈的要害刺去。
他所習雖是刀法,但諸般武器皆有所持使,如今雖是換了長矛,但亦可當做直刀揮砍,這般舞將起來,亦非毫無章法套路的秦烈可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