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再度卜一交鋒,數合過去,體力都開始有些略感不支起來。
田然由於左肩頭負傷不輕,此刻獨臂使勁,行動起來本就不太靈活,要想傷及範春,他便靈光一閃,決定假意虛招出擊,故意露出破綻,引她近身相攻。
範春哪裡會有田然這般心思,眼見田然左側身子重心不穩,身子微僵踟躇原地,當即便掠身棲近,投匕來襲!
田然原以為她要執此匕首近身捅刺,卻沒料到範春竟將手中兵刃就此投射而來,著實有幾分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他原也可以手中長刀相格擋,可眼瞅此匕並非射向他要害,而難得範春如此棲近自己,機會難得,哪裡肯放棄砍傷對方的機會?
是以他並不擋阻,身子一側,任由那匕首紮在左側上臂,而手中執刃卻橫削揮出,在範春閃避不及之間,於其腰腹側方,劃出了一道約莫數寸長的傷口,直是鮮血飛濺!
“嘶——”
範春身形於空中翻轉、踉蹌落地,檀口之中牙關緊咬,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,伸手緊緊捂住腰腹出血處,仍是疼得她麵色頓時煞白,嬌軀不住搖晃,方勉力站穩。
但她手指縫間,仍是不住有著鮮血緩緩溢流而出,瞧去便令人知曉傷勢著實不輕。
“這下瞧你還怎麼躲閃逃竄?”
瞧得眼前女子已然負傷,勉力難再與他相鬥,田然心頭湧上得意之色,當下緩緩邁步上前,竟不去理會手臂新添之傷,緩緩抬刀遙指範春,走進前來道。
“你繼續施展輕功身法,繼續取出兵刃與我相鬥啊?繼——”
然而他這譏笑之話尚且還未道儘,身子卻是陡然一個激靈般,猛顫起來,接著竟口吐白沫,倏爾便整個人栽倒在地,麵色鐵青,雙目兀自圓睜,卻再也無法動彈。
場間諸人瞧此模樣,無不驚駭異常,顯然都是未曾料想到,方才還煞氣凶凶,意欲狠辣出手摧花殞玉的田然,當下竟一個踉蹌不曾站穩,這般摔倒了過去。
隻是率先回神的範春,平複呼吸間,思緒卻為之一凜,眉宇神態略顯悻悻然。
這公孫汜所給匕首之上喂的毒藥,當真是見血封喉、劇烈至極。
“五當家的,您還好罷?”
前方原屬田然部下的一名好手上前,原欲攙扶田然起身,卻是見到他雙目無神不見眨動,渾身皮膚隱隱泛紫,傷口處溢出的鮮血,同樣帶著淤黑色澤,甚而還有刺鼻氣味飄散傳出。
“五當家已死了!他這是中毒之征兆。”
在後方眼尖之人,驚惶未定下,倏爾這般朗聲開口,言語略帶幾分悲戚,卻也隱隱噙著暗自慶幸。
“你這妖女,竟在所用兵器上麵喂毒,當真陰狠,這豈是大丈夫行徑?”
在場諸人之中,當即便有定神怒斥出口者,拔刀相向,朝著對麵站立未穩的範春衝來,顯是田然的嫡係手下,意欲在這個時候趁亂起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