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這天氣溫頗低,止血效果倒是挺好,卞喜隨意纏裹了一番,也顧不得再那麼許多,咬牙惡狠狠地,棄了這邊廂的郭裡、範春二人,徑自便朝吳重去了。
因此郭裡話語未儘,當下見狀麵色劇變,大駭出言提醒道。
他此刻也不再顧及自身傷勢,持刀就要再行上前,卻被身旁的範春,在這時拉扯住了臂膀。
“郭裡,不要再上前了。聽他的吧?”
範春意欲嘗試來勸道。
“你……”
郭裡話音尚來不及落下,前方在二人的合攻下,吳重已是身中一刀一劍,口內汩汩鮮血噴吐灑出,將衣衫儘數染紅。
“走啊……”
吳重一手持刀,一手持劍,強行舍命將卞喜與那名親衛下屬控製住,同時再度一口鮮血旋轉噴出,便落將灑在了二人麵門上,一時遮蔽對方視野。
而吳重血中已是沁染了兩種毒素,此前若非二毒在他體內相互侵蝕對抗,隻怕他早已當場斃命。
這二毒如今落將在卞喜與那名親衛下屬臉上,瞬間便是帶上了腐蝕性,直疼得他倆又是再度哀嚎,幾欲發狂起來。
“你們快走吧,這裡有我來攔著,他們不會再追的。姐姐,若你能逃出生天,彆忘了你們寨主和我家先生的約定。”
鄧艾再度於倒塌的屏風下麵,鑽了出來,拍拍身上的塵土血漬,鄭重望向範春,低聲肅然道。
瞧著鄧艾小小年紀,竟是這般目光堅定,於生死麵前怡然不懼的模樣,一時令範春頗感動容,也再度堅定了她的內心決定。
這時範春終是不再無端相勸郭裡,而選擇了徑直轉身,跳將下這方桌地毯旁,露出的地下洞穴之中。
她知道多說無益,唯有自己先行決定離開了,或許郭裡才會同樣跟著遁走。
果然,在範春下到地洞之後,不久,郭裡也即駝扶著,深受重傷加中了劇毒的吳重,跟跳下來。
兩人取過身上所攜火折子,點亮之後,沿著前方唯一的一條秘徑,匆匆前行。
這邊廂在瞧見三人終於磨蹭了大半天,方始跳下地洞暗道離去後,上方鄧艾也才稍微舒緩了一口氣,隨之無奈歎氣搖頭。
他飛速將此處地毯蓋上,挪將方桌歸至屏風前的原位。
與此同時,帳外許褚也終是不及忍耐,親自領著數名便衣衛屬,掀開帳簾,衝了進來。
“敵寇人呢?這是什麼個情況?”
入得帳內,許褚目光環掃開去,最後落將於一旁角落處,仍舊捂耳與捂麵,痛苦咬牙掙紮的卞喜和那名親衛下屬,眉頭緊皺,不耐質問道。
“他、他們……”
卞喜喑啞著嗓音,企圖答複出聲,但痛苦難受具皆齊齊襲入大腦,被吳重所吐之毒侵蝕進入血液,那般宛若萬蟻噬骨之痛,直比尋常負傷要難受上百倍。
故而隨著他含混嘟囔了幾句,許褚自是一個字也不曾聽清。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
許褚搖頭斥責了一句,上前一腳踢開趴坐於地的卞喜,徑直繞過他的那名親衛下屬,便是來到了裡間的鄧艾麵前。
他雖是不曾記得這少年名姓,但也曾數度見過後者出現於郭嘉身側,且是時常貼身跟隨,便就此將他當做了郭嘉的一名使喚書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