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成功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,周玉秀看了報紙,也是開心到哽咽:“衛民,咱們總算有點盼頭了。”
鄭衛民說道:“成功哥,玉秀姐,咱們要先想想有多少人報名,又能錄取多少?這次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算誇張了。”
周玉秀依舊激動:“總比連獨木橋都沒有好吧?”她又看了一下時間,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:“時間定在十二月九日和十日,隻有兩個月的複習時間,太緊張了。”
鄭衛民給他們打氣道:“兩個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,咱們不能自己就打退堂鼓,咱們要迎難而上。”
“說得對!”周玉秀使勁給了範成功一巴掌,嗔道:“範進的後代啊?這還沒中呢!”
範成功嘿嘿傻笑,鄭衛民和周玉秀自動忽略掉這個家夥。
“當務之急,是趕緊去縣城,買舊書和舊的複習資料,晚了就來不及了。”鄭衛民的腦子相當清晰——新書真的買不起,舊書實在是太有性價比。
周玉秀點頭道:“沒錯!咱們看到報紙已經比彆人晚了,可不能在這個事情在再落後了。衛民,明天我讓成功過去縣城,讓他去買書。”
“我也跟著一起去吧!”
周玉秀勸道:“衛民,你省點錢吧,讓成功過去就好了!等到書買回來,咱們一道複習。”
鄭衛民說道:“那我就等著成功哥了。還有,咱們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底氣,我打算去公社買點煤油,晚上要點燈了。”
“能行!”周玉秀極是讚同,同時又說道:“衛民,要不咱們仨再搭夥吧,反正我兩個人的飯也是做,三個人的飯也是做,起碼能給一個人省下來點時間。”
“那我就厚著臉皮答應了;但先說好了,點燈的煤油你們不能再出了,這個一定要我來!”
“行!不和你爭!”周玉秀知道得給鄭衛民留點臉,她不能把什麼都給包了。
與此同時,全國各地的知青都在準備複習,兩個月的時間很緊,但這兩個月用來衝刺一下未必就沒有希望。
很多人都有著強大的自信,甭管在學校裡是不是真的認真學習了,他們都覺得自己能考上——因為絕大部分人都在荒廢學業,全靠畢業之後的日常積累。
窯洞外,徐誌全也過來了。
“啊呀!衛民啊,成功,玉秀!報紙看到了?恢複高考了!”
“看到了支書!”周玉秀興奮得臉都紅了:“我們都打算去考一下!”
徐誌全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們都忍不住!特彆是秀蓮剛剛去上了大學,你們要是說不想去那是假的,我也肯定不信!是這,玉秀,你還教著大隊的小學,可敢耽誤了娃娃!但不上課的時候,你怎麼看書都行。”
“支書,那可太感謝了!”
“彆謝我!我也有私心!你們仨最好都考上大學走了,這樣我們大隊還能多分點口糧!哈哈哈哈,玩笑話!現在活不多了,你們就看書!爭取都考上,給咱們大隊爭臉!”
徐誌全知道阻擋不住這三個知青,既然阻擋不住鬨得幾個人都不愉快,那還不如大度一點,讓這三個知青去考考看!
那可是高考,今年要收多少人他還不知道,但他能想象出來,這三個人能考上一個就算徐家村大隊燒了高香。
等到他們受了挫折,再過來勸他們好好勞動,那個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的斤兩了,也能老老實實收心了。
當然這個話現在不能說,人情要收,那就得先說點好聽的,先做點敞亮的,他徐誌全可不是瓷腦殼。
他都能想象到其他大隊的場麵了,肯定有和他一樣的精明人,但也肯定有拉著虎皮做大旗的人,這會兒說不定正在擺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