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剛不會信的,這群鄉下人沒什麼見識,以訛傳訛把北京的大學傳成北大很正常,他們可能對北京的大學就沒什麼概念,以為北京就北大一所大學呢。
但三兒終究還是沒什麼意外,這總是好事。
鄭剛覺得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,道了謝便趕回柳林公社——這地方太偏僻,連個招待所都沒有。
徐誌全把他送了出來,但沒有留飯。
目送鄭剛離開,徐誌全用極是看不上的語氣說道:“這也是當爹的?”
徐偉根很是好奇地問道:“支書,誰啊?”
徐誌全冷笑一聲:“你看他像誰?”
鄭剛一邊走一邊犯愁,這要怎麼找?北京的大學有那麼多,總不能一個個地去打聽吧?還不夠丟人的呢!
可回去之後,辦公室的人還是會問,這可怎麼說?
鄭剛越想越窩火,三兒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呢?就算回北京了,也該和家裡人說一聲啊!說一聲怎麼了?能少塊肉啊?
在原北縣住了一晚,鄭剛便往回趕。
但凡他能多問幾個人,就能知道鄭衛民當年的風光,黃原第二名,縣領導親自送獎金,去火車站甚至還用了縣裡的小車。
可他心裡已經認定了鄭衛民考不上北大,唯一的收獲便是獲知了鄭衛民回了北京。
直到火車開出黃原,鄭剛也沒想起來去問問上師專的那幾個人。
風塵仆仆地回到北京,到了大院遇到熟人鄭剛也隻是擠出個笑便匆匆回了家。
“怎麼樣?”袁秋幫他拿下外套,又用乾毛巾使勁抽打了一番,灰塵從衣服上脫離,但卻怎麼都抽打不乾淨。
“回頭洗一洗吧,過一遍水就好了。”鄭剛歎了口氣,說道:“三兒長能耐了,真考回北京上大學了?”
袁秋喜道:“真的?這可是好事啊!咱們大院能考上大學的人可不多!”
“但不知道是哪個大學。”
袁秋不敢相信:“這怎麼可能?你不是去他插隊的地方了麼?”
“去了!小老百姓懂什麼?愣是說三兒考上了北大!北京的大學可不是隻有北大一個!這讓我怎麼找?”
袁秋也愁了:“三兒也真是的!考上大學也不回來說一聲!這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麼?這下好了,咱們還得讓單位和大院的人看笑話!”
“誰說不是呢!明兒就得上班,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說。”
“那就不說!咱們自己家的事情,他們關心個什麼勁兒?閒的!”
鄭剛坐在沙發上,想了又想,說道:“回頭讓衛紅去打聽打聽。”
“她一個孩子,能打聽這個?”
“那還能大人去打聽啊?”
袁秋想了想,覺得沒什麼好辦法了:“那就讓衛紅去,小孩子問問還是可以的。從哪個學校問起來好呢?”
“先撿近的問吧。”
一夜之後,鄭剛又去上班了。
辦公室的人好像更加熱情了,見到他都紛紛問他這幾天乾啥去了。
鄭剛支支吾吾說不出來,隻說親戚家裡有事,去瞧了瞧,應付了事。
但話題還是被扯到了鄭衛民身上,不少人都在關心鄭衛民什麼時候回來。
鄭剛從陝北回來,心中有了底氣,但還是說道:“得等到過年才能回來。”
張主任等人心中詫異,看來這趟陝北鄭剛沒白走啊,心中有底了!
“過年回來……老鄭,你還真舍得!早點回來早點安排工作嘛!”
鄭剛說道:“不要緊!先緊著大家夥來,三兒的工作大家就不用操心了。”離過年還有段時間,但鄭剛沒有把握找到鄭衛民。
但今年不同以往,他覺得鄭衛民過年沒有地方去,隻能回家,到時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,心中便又輕鬆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