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麼好說的?你們就當我還在陝北不就得了?”鄭衛民神色都沒怎麼變,早晚都會被找到,隻是他沒想到找來的是鄭衛紅。
鄭衛紅聽出來了,三哥這是有怨氣。
“你這都到北京了,就不回家瞧瞧?”鄭衛紅並不打算認輸,她在鬥嘴上就沒服過誰。
鄭衛民擺擺手:“不說了,我要回去看書了,你早點回去吧,外麵冷!”
鄭衛紅拉住他的書包,不讓他走:“三哥,你得回家看看啊!”
鄭衛民問道:“衛紅,你覺得我有家麼?你也是大孩子了,不要在外麵拉扯,趕緊回去吧!”
“三哥!不管怎麼說,你也得回去看看爸媽啊!”
“你三哥早就餓死在陝北了!”
鄭衛民瞪著鄭衛紅,緩慢又堅決地把鄭衛紅的手從書包的帶子上掰開,轉身回了學校,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鄭衛紅。
鄭衛紅呆呆地站在校門外,使勁跺了跺腳,鄭衛紅騎上自行車又拚命往回趕,這次是真有準信了!
我拽不回來你,我把爸媽給叫過來!到時候皮帶一亮,看你不老實?
鄭衛民回到宿舍,心裡更不高興了。
“咋了衛民?”
“沒事……陳哥,還有信紙沒?給我兩張,我給雲芳寫個信。”
“聽說下午有人來找你,要茬架了?”
“沒有!人家給我幫了個大忙,我還得請人吃頓老莫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陳宣把自己的信箋給了鄭衛民一疊,說道:“甭撕了,寫多少算多少!”
鄭衛民道了謝,把家人找過來的事情和王雲芳說了一下——他知道王雲芳沒有什麼辦法,但趙軍無法收信,他隻能和王雲芳講。
寫到一半,鄭衛民自己苦笑搖頭把信給撕碎了,這有什麼好說的?早晚的事情!王雲芳心裡夠難受的了,乾嘛還要拿這種破事去煩她?
摸著兜裡的鑰匙,鄭衛民心裡踏實了許多。
鄭衛紅一來一回,光是冷風就灌了個半飽。
到了家裡,她把自行車往牆上一靠,就衝進了屋子裡。
“媽!我找到三哥了!”鄭衛紅氣喘籲籲地說道。
袁秋忙問道:“你三哥真在北京?”
“在北大!他真考進北大了!我看得真真的,那個北大的校徽就彆在這裡,擦得可乾淨了!”
袁秋鬆了一口氣,往她身後看了看,又奇怪地問道:“咋?你三哥沒和你一起回來?”
鄭衛紅氣呼呼地說道:“三哥他不肯回來,還生家裡的氣呢!還說怪話,說他早就餓死在陝北了!我看啊,就得讓爸拿著皮帶過去,抽他幾下子他就老實了……”
“彆亂說!那可是你三哥!是說打就能打的?”三兒考上北大了,往後就是乾部,人前得留臉。
鄭衛紅很驚奇母親的態度,之前她和三哥鬨彆扭,每次都能說動父親給三哥幾下子,後來三哥都會讓著她了。
看著鄭衛紅起伏的胸口和腦門上的汗,袁秋終於想起來給她擦一擦了:“趕緊進屋,彆出去瘋了,當心著涼發燒……”
鄭衛紅隻肯答應一半:“我身體好得很!”
她隻是用圍巾把脖子和腦門上的汗擦了一下,又迅速裹好,便跑出去顯擺去了,這次她的底氣就足多了。
眨眼家裡就隻有袁秋一個人了,她極是高興地用圍裙擦著手:“北大!真好!”
鄭剛下班回來的時候,遇到大院的人都笑著和他打招呼。
還有幾個小孩也用敬仰的眼光看著他,搭配他們的身高,讓鄭剛覺得非常合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