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能行呢我都快學會了”
韓亞文能不會麼,在陝北過了將近半個月,熏都快熏出來了。
倆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聊著,韓亞文嘴裡也帶著點陝北腔了。
“衛民,和你說吧,哥們今兒就吃了早飯,就等著晚上宰你一頓呢。”
“走走走!麵管夠。”
“酒和肉也得管夠啊!”
到了國營食堂,倆人照例往角落裡鑽,占了一張桌子之後鄭衛民便去要了菜和麵,又帶回來了一瓶二鍋頭。
韓亞文好像餓得不行,身子微微弓著,不肯坐直。
等到菜一上來,便開始狼吞虎咽,形象全無。
“不是,你這樣子,好像受了虐待啊”
韓亞文邊吃邊說:“我就是自己虐待自己”手邊的炸醬麵也端起來,隨便拌了拌,幾乎沒怎麼嚼就下了肚。
肚子裡有了食兒,韓亞文方才端起杯子,和鄭衛民碰了一下。
一杯酒下肚,他滿足地哈了一口氣,又夾了一筷子白菜,慢慢咀嚼。
“衛民,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,這個化肥要怎麼搞?找大院領導我肯定會去找,但需要拉著王雲芳幫忙的時候,你彆讓她往後縮。”
“那不可能。我就不和王雲芳說,她也會幫你的。”
“這陣子我算了算,徐家村需要的化肥不少,但能拿出來的錢不多”
鄭衛民截住話頭:“你就按照徐家村的份額來算,他們買不完,還會有彆人買;但你要和徐支書說好,這個化肥,就是賣給徐家村的。”
“那他們不是也能倒一手了?”
“你想多了。你賣給他們的價格要和當地的價格相當,要不沒人會答應;但原北的化肥也缺,徐家村的人就算借錢,也要把你手裡的化肥給吃下去。春天用不完,可以在秋天的時候再用嘛。”
“也是可咱們的錢,能買的化肥不多。”
鄭衛民嘿嘿笑道:“放心好了,領導肯定會給你批條子,這個條子拿到了,你就不用花大價錢了。”
韓亞文眼珠子轉了轉:“那我是不是也不能漲價?”
“漲價的活留給彆人乾。這個事情瞞不住有心人,你去陝北的事情整個大院都知道了,你再弄這麼大的動靜,他們想不知道都不行。”
“他們能漲多少?”
“不好說”鄭衛民也拿不準,緊俏的東西總要漲價的,漲多少看那群人的良心。
和鄭衛民打交道的時間久了,韓亞文都能猜到鄭衛民的想法了。
“那我平價出;嘿嘿。就像你說的那樣,沒有不透風的牆,他們做得太過火,往後想拿到批條都難。”
鄭衛民卻搖了搖頭:“也不一定。”
“咋說?”
“你第一次拿條子過去的時候,得在人家化肥廠的價格上再漲一些;後麵再有需要,就不用找大院的領導批條子了。”
“那哥們不是賺吆喝了?”韓亞文越算越不對勁。
鄭衛民說道:“隻是少賺一些。亞文,你琢磨著那群人多會給化肥廠錢麼?還有啊,往後可能還需要彆的東西,要是想再登大院領導的門怎麼辦?形象得先立住了,前期少賺點沒事。”
“你夠陰的。”韓亞文嘿嘿一笑,幫鄭衛民把酒倒上。
陰的就是第一波和韓亞文競爭的人,這群人沒彆的本事,就是擅長走彆人走過的路;但鄭衛民不能讓韓亞文無路可走,所以隻能先把這群走捷徑的先趕下去。
至於後來者那就不重要了;再過個幾年,韓亞文的地位就起來了,陝北這條線將無人撼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