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聊一會兒,鄭衛民便邀請孫東風去自己那邊吃飯;玉米麵餅子還有很多,讓這家夥幫個忙。
“走,再去買點菜去。”
孫東風嘴上不肯閒著“哎,衛民,假期我可沒閒著,在老家那邊可著實看了些墳頭。你彆說,還真有那麼點道道兒了。”
鄭衛民無語了“你離進去不遠了。”
“我這道行差遠了,還在照著書找人家地先生的答案。彆說,這事兒是真有意思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我發現有的地先生是真有本事,真假暫且不論,人家找的地兒那是真好!但有的地先生會使壞,給人家找的那個地兒是不好,就是糊弄外人不懂,咱又不好去說。咱是個無神論者,學這個隻是為了驗證自己想法……”
鄭衛民上下打量著孫東風,普通的藍色棉衣,軍綠色褲子,笨重的黑色棉鞋,一副不靠譜的小年輕模樣。
“彆說,這要是放在外麵還真看不出來你有這本事。”
“我這本事不能在老家顯現,隻能看不能說。要是讓彆人知道我有這個本事,指定得把我拉回家給他們看風水。”孫東風嘴上說一套,表情是另外一套,鄭衛民能看出來這小子迫不及待地想顯擺了。
“可惜你回來得晚了點,北京過年的時候挺熱鬨,有廟會了。”
“誰那邊沒有?”孫東風不惦記北京的這點熱鬨“我們老家也有,那趕大集的人海了去了。”
他現在就想和教授出北京,等見識完了再回來和同學們顯擺。
招待孫東風吃了飯,鄭衛民又去看了一下李傳武。
“衛民,你還沒開學?”
“馬上就開學了,有同學回校了。過幾天我就不能來看你了。”
鄭衛民把手裡的一包龍須酥放在床頭“咱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的特產,我同學從外地老家帶來的,你嘗嘗和北京的味兒有沒有什麼兩樣。”
糖瓜鄭衛民也給李傳武帶了一個——孫東風給了他四個,號稱“四喜丸子”。
鄭衛民打算下回去看王雲芳的時候給她也帶一個,剩下的倆給家屬院的小孩兒分一分;他不愛吃甜食。
病房外有護士的聲音響起“哎,乾嘛的?往裡闖什麼呀?這是醫院!要鬨事出去!哎喲!”
鄭衛民和李傳武一起扭頭往外,看到有幾個人正朝自己笑,這個笑很壞,很欠抽。
“衛民,趕緊走。”李傳武掙紮著想起身,被鄭衛民給按住了“彆動,什麼人呀?”
“砍我的人。”
“你們就是張家兄弟幾個?”鄭衛民看著這嘚瑟的麵孔,替這幾個人感到悲哀;要是老實留在局子裡,這幾個人還有機會好好做人,可他們竟然有門路出來,這屬於地獄無門硬闖了。
為首的年紀明顯最大,有一圈胡子,臉上也有幾分橫肉,說話的時候都在抖動。
“行啊,還能報案!你有種!告訴你,這事兒沒完!”
鄭衛民問道“怎麼個沒完法?”
“你就是鄭衛民吧?我聽說了,要沒有你,哥幾個沒那麼快進去!”
“是我!”鄭衛民很光棍地認了,他看了看這幾個小流氓,點頭道“你就是張文吧?很好,果然是有人罩著的。”
張文忽然硬氣不起來了,鄭衛民說中了,他是真有人罩著,這讓他的底氣打了折扣。
鄭衛民根本就沒站起來“說說看,是誰罩著你們的?特意來和我們作對,還專門告訴我們這事兒沒完,好像你吃了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