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單單是鐘啟在冒汗,關永輝的汗更多。
鄭衛民一進來就抓住了重點,要調查幾個小流氓的背景。
這經不起查,其中一個是他的外甥,要不人早就抓到了。
鄭衛民給了他們半小時的時間,但這半小時能抓到人麼?
根本抓不到,他已經讓外甥跑了,這會兒就算他親自出馬都抓不到。
公社外麵圍了很多人看熱鬨,他們聊著今天的事情,拋出一個又一個猜測;但統一的結論是,關主任要倒黴了。
鄭衛民先去和兩個醫學院的老師同學了解了狀況,又問了一下自己這邊學生會乾部狀況,了解受傷同學的狀況,等下要給學校的領導彙報。
半小時很快過去,鄭衛民看了看鐘啟和關永輝,把手伸向了電話。
剛要拿起來,鐘啟伸手按住了鄭衛民,懇求道
“鄭書記,多給點時間吧。”
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,說話低聲下氣,姿態擺得很低。
“鐘局長,報社的記者們在看著呢。”
記者們隻需要如實報道就夠平穀喝一壺的了,更何況他們也被波及了,這會兒心裡正鉚足了勁兒要讓平穀露個臉,巴不得鐘啟做出更多的舉動。
鄭衛民把鐘啟的手挪開,撥了出去,這種態度讓鐘啟很不舒服,但又沒奈何。
團委有人值班,聽到電話響趕緊接了起來。
“喂。”
“我是鄭衛民。長話短說,情況很不好,男同學受傷五人,女同學受到了嚴重的驚嚇,我建議立刻停止活動。”
“好,校領導在了。”
“好,我在山東莊公社,學校開會有討論結果了可以告知我。”
打電話的功夫,醫學院和二醫的校領導也相繼到達。
同鄭衛民一樣,他們堅決要求懲處小流氓,並要暫停活動。
三個學校的領導一起施壓,鐘啟扛不住,給縣裡的領導打了電話。
很快,又一輛吉普車過來了,縣長範建中和政法委書記郭修誌一起出現。
另外兩個學校的領導先要求將小流氓繩之以法,鄭衛民卻在要求挖小流氓背後的保護傘,公布他們為什麼能一直囂張的原因。
聽到鄭衛民的要求,另外兩個學校的領導立刻跟上。
活動進行了好幾年,在平穀出了事;現在社會上的風氣很不好,有必要將此次事件做成典型。
大家都想讓活動繼續下去,因噎廢食不是他們的想法。
外麵的群眾從上午一直吃瓜到下午,普遍的觀點是“柳二龍要把他舅舅給坑了”。
柳二龍躲到彆的公社去了,家裡早早得了信兒,他媽的眼睛已經哭紅了,他爸在不停罵人。
“都怪你,平時慣的他!這回好了,難做的就剩大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