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頤蹙眉思索半晌,而後對裴風與賀邡說道:“看來今夜我們無能為力了,明日午時我們再來吧,太極陣陽魚眼葬人,真是荒謬無恥、喪儘天良!”
裴風與賀邡點了點頭,與魯頤一道回了鎮河關,裴風聽以前的客人說過,這鎮河關,千萬不要進最大的客棧,那裡江湖中人頗多,不是尋仇便是尋釁,故此裴風建議在鎮河關北邊的解鞍客棧歇腳。不過奇怪的是,此處並不偏僻,但往來之人甚少,三人進店後也並未見有夥計客人,裴風心中不由得一緊。這裡屋舍樸素,與順丘不可同日而語。
“有人嗎,這生意做不做了?”賀邡大大咧咧的敲了敲櫃台。
就在這時,一位老伯從後屋走了出來,身形佝僂,手中拄著拐杖,他一臉歉意的說道:“有失遠迎,有失遠迎,三位客人裡邊請,今天是其他客棧都住滿了麼,怎麼幾位會到老朽這小客棧留宿啊?”
裴連忙答道:“老伯,是這樣的,我們姐弟三人喜歡清靜,此處行人少,便到此投宿了。”
那老伯聽裴風這般說,也沒懷疑,然後便蹣跚著帶著三人向後院走去,三人要了一間房,那老伯以為三人是姐弟,便沒多想。不過此時魯頤卻有些皺眉,她不習慣與他人同住,何況還是兩個男子,即便這二人是她師弟。
賀邡見魯頤的臉色不太好看,他自然清楚原因,於是故意問裴風:“師弟,你應該有不少銀子吧,怎麼好不容易住次店,表現的這麼吝嗇呢,至少你也要給師姐單獨開一間房吧?”
“師姐勿怪,今晚就委屈你一下了,行走江湖,尤其是結伴行走江湖,最忌的便是分開,住在一起的話,我們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。且當這裡是練功房好了,隻是打坐休息。”
魯頤聽罷裴風的解釋,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,若非是為了明日的行動,魯頤此刻都想回連葉樓了。
賀邡見魯頤麵色不悅,連忙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件靈寶,恭敬的送到魯頤麵前:“師姐,此行勞煩師姐,小弟心中不安,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,還望師姐笑納。”
魯頤疑惑的看了一眼賀邡,然後說道:“此行我隻當是與你和解,無須謝禮,何況除暴安良,我輩義不容辭。”
“師姐,這九魌死劍可是高階靈寶,不比殮書差,除暴安良也要有趁手的法寶啊,這是我跟你和解的誠意,你若不收下,我也便隻能當你是沒原諒我了。”裴風記得這把劍是賀邡從尹浪手裡搶來的,看來他早就準備將此寶送給魯頤了。
魯頤臉上露出驚喜之色,隨即便有些狐疑的問道:“這東西你應該也很需要吧,你為什麼給我?”
“之前是我辦事不周,汙了師姐的名聲,此寶即便對我有用,但難恕我失言之罪,還請師姐務必收下。”
魯頤著實是想要這把劍,但她性格太過謹慎猶豫,故一時間並未回應賀邡,賀邡心中也是納悶,當初約魯頤前來降妖除魔,她二話沒說便跟來了,怎麼在收靈寶這件事上卻如此的為難,難道是怕自己彆有用心麼?
“師姐,其實這是我師父希望你和師兄可以和解,才讓師兄將此劍贈予你的,你無須擔心師兄,師父他老人家會給他其他靈寶作為補償的。”裴風見魯頤與賀邡的麵色都有些猶疑,便開口緩和氣氛。魯頤聽罷,倒是接受了裴風的說法,於是收下了九魌死劍,而後對賀邡說道:“馬長老也有此意,他希望我能與賀師弟和解,既然如此,那我便卻之不恭了。”
經此插曲,二人之間的關係算是緩和了下來,隻不過魯頤不善言辭,她在裴風和賀邡這兩個話癆之間還是有些不適的。
第二日午時,三人再次來到無魚村,卻見此處陰氣更加濃鬱,那種邪異的感覺,比之夜晚更加強烈,光天化日之下,裴風竟然感覺脊背發涼,陰氣森森。
隻不過賀邡與魯頤猶若未覺,徑直飛向那守墓人的居所。裴風連忙出言阻攔:“師兄師姐,你們不覺得此處氣氛不太對麼,我感覺這裡的陰氣比昨晚還要濃。”
“師弟彆慌,這是正常現象,你是不是感覺這正午陽光如同冬日一般啊,正是因為此處陰盛陽衰,所以白天的時候,你會有陰氣更重的錯覺,現在是午時,等未時你會覺得陰氣更濃的。”聽賀邡這般解釋,裴風才放下心來。
三人來到守墓人屋前,賀邡正要上前叫門,裴風又說道:“師兄,不是說這極陰極陽兩地不能碰的麼,我們……”
“這裡是老陽之地,你放心吧,我們不會被困在此處的,就算是我想害你,也不能帶著師姐一起啊。”
裴風伸手,示意賀邡去敲門,賀邡搖了搖頭,然後走到門前,輕輕敲了兩下,那門應聲而開,賀邡嚇了一跳,裴風更是被嚇得躲到了魯頤身後。
“師弟,不至於吧,當初幫苗玉姐時,你膽子可不小。”
就在這時,屋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:“苗玉?你們是她何人,你們身為連葉樓的弟子,這點道行也敢出來現眼?”
一位衣衫整潔,麵容蒼老但精神矍鑠的老者從屋內走了出來,他看了一眼三人,尤其是躲在魯頤身後的裴風,接著便重重的哼了一聲,然後說道:“此地不留外人,你們趁早離開吧。”
“老伯,你知道苗玉姐的事情,對麼?”裴風見這老者並非是苗玉夢中的奇怪模樣,膽子便大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