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你住在仙池公主隔壁啊,仙池公主這人怎麼樣?”
“怎麼樣?挺好的吧,我師父說她比我好學,每天跟我師父研究那些古籍什麼的,我也懶得……嘿嘿,說多了,其實也沒啥。”裴風這麼一斷,竟然勾起了上官雄的好奇心。
“怎麼,跟大哥都不能說啊,你我可是相見恨晚啊。”
“這倒也是,那你彆跟彆人說啊,其實也確實沒啥,我師父經常把這話放在嘴邊,說我是劣徒嘛,他這可不是自謙的話,我確實是一念書就頭疼,之前跟那些酸儒說什麼治國之道,聽他們之乎者也的我就頭疼……”
“但是你似乎把他們說的啞口無言了啊,而且竹榭詩會你也嶄露頭角了,裴兄弟太謙虛了啊。”
“大哥,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,竹榭詩會那次確實是我超常發揮。但三個月前那次,真的隻是歪打正著,你還記得第一個人說了一堆之後問我怎麼看來著,我能怎麼看啊,我一句都沒聽懂,但是我看到其他人的反應了,點頭的人比搖頭的人多多了,我就說我同意。然後那個司徒煌吧,他就站起來了,他說的是啥我也沒聽懂,但是搖頭的人變多了。後來第三個人說完,陛下問我有什麼說法,我隻能搜腸刮肚的想一些詞兒了,順便提一嘴司徒煌,迎合那些搖頭的人,誰知道,這一嘴帶出一件大好事。”
上官雄還是不死心,繼續試探道:“裴兄弟小小年紀能有這般見識,已屬不易,普天之下似仙池公主這般聰慧的人可不多啊。”裴風心中有點納悶,這上官雄一定要誇自己乾什麼,禮尚往來麼,不過聽著倒是挺舒服的。
“哈哈,大哥你都看出來了,我也覺得我還不錯,我從小在飯莊長大,我自認為我察言觀色有一套……大哥,你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啊,這是怎麼了。”
上官雄臉色鐵青,此時他已經把裴風歸類為有點小聰明的店小二,天賦不錯,除此之外,一無是處。他本以為裴風身為焦循弟子,又是大澤座上賓,更能被歌舒瑤安排在身邊,至少也應該是個少年英雄,誰知他竟然隻是憑借焦循徒弟的身份才能有如今的待遇的。
上官雄不問江湖事,所以並不清楚連葉樓靈寶試煉上裴風出過的風頭,不過此事他終究會知道的。現在他懊惱的,則是此番隻能帶回去一個無足輕重的店小二。
沒錯,此番上官雄前來,也是為了讓大澤派使團,借此削弱大澤中堅力量。大澤前後七次出使流沙,四年前,五年之期已到,大澤第一次出使,那次使團中有一暴脾氣的將軍,流沙一方故意惹怒他,並將使團二十位元嬰修士,以及隨行的另外六十多人全部格殺。流沙稱是大澤與流沙邊界的山賊劫殺了使團,他們救回了柔公主,且山匪已儘數伏誅。
緊接著一個月後,第二次出使,此次大澤使團橫穿無儘荒漠,欲取道雲夢,繞回大澤,結局依舊,此次流沙稱使團遭遇沙匪,而且沙匪還找流沙皇室要贖金。
同年,大澤再次出使兩次,但規模較小,第三次是五位元嬰修士,第四次是三位,但結局依舊。
大澤帝托楸山泊掌門杜臻以私人名義前往流沙,確認公主是否還活著,杜臻帶回公主尚在的消息。
次年大澤再次出使兩次,人數依舊不多,隻是這兩次是向夏國方向,尤其是第六次,已經走到了君緹山下,但夏**隊並未接應到,這些人至今生死未卜。若非是大澤帝愛女心切,甚至不會有第三次出使,但是大澤帝不想放棄,如果他連女兒都救不回來,如何能讓天下人心服。第三次出使起,大澤便有多次暴亂,也正因如此,歌舒泰才會任羋諳為國師,平叛亂,大肆疲民,他雖心有不忍,但大澤經不起內耗了。
去年竹榭詩會後,大澤第七次出使流沙,本以為借著詩會的和氣,流沙會鬆口,好在此番前去隻有三人,皆是歌舒泰心腹,可惜壯士一去不複返。
今年若非有裴風,大澤帝應該不會再想此事了,歌舒柔與他一彆九年,如果這次裴風依舊不能將她帶回來,那便永彆了。
裴風曾問過歌舒泰,為何不直接拿下上官雄,以他換回歌舒柔。歌舒泰稱,首先,邦交之中,若非交戰,不可扣押來使,如果抓了上官雄,若不想落人口實,要麼做掉他,要麼乾脆不要抓。其次,上官雄並非是流沙皇或流沙帝的子嗣,他是應王之子,應王造反作亂已經伏誅了,應王之亂,讓流沙國力衰退了很多,所以應王的子嗣們,隻是流沙的消耗品,他們根本不會以歌舒柔換上官雄的。而今夜夜宴,便是為了借上官雄之手,將裴風安全的送到漠昌。
裴風與上官雄回了驛館,第二天辰時啟程,前往流沙。上官雄此行目的便是讓大澤出使,若帶不回使者,他回去無法交差,所以一路上倒是對裴風客客氣氣的。飛到了三龍湖最北邊的湖心島後,二人便放低禦劍,低空飛行起來。
流沙境內確實有很多山匪,二人低空飛行時,險些與那些山賊撞上,好在上官雄認路,一路上有意避開了各處山寨。
到了戌時左右,二人才來到漠昌城外,此時城門已閉,即便上官雄是所謂的二皇子,也沒有資格令守衛開門。至於閉城之時飛入漠昌,那還真是嫌命長了。
裴風召出燧天鼎,取出金毛,做了些吃食,與上官雄分著吃了。上官雄是初次品嘗裴風的手藝,甫一入口,便讚不絕口,但忽然想了一想,便不再多言了。此行他以裴風交差,便是將他送入虎口,他沒必要誇一個將死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