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裴風與歌舒瑤出了淮津,向楸山泊飛去,臨行前,裴風購入了上萬張符紙,以及數百張特殊布皮,另外還有一些特殊的顏料。這些都是他準備用作繪製符篆以及詛咒之用的。
路過穀豐的時候,裴風和歌舒瑤還變了身形在附近轉了一圈,此時是季夏,山穀一片蔥鬱,五個村落的五個魚塘邊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。有了水源,村中農田也得以灌溉,莊稼長勢喜人,原來是有人挖了塘泥用作肥水。
“師兄,你若為官,必定清廉,受人愛戴。”歌舒瑤昔日也曾路過此處,荒山野嶺,滿目瘡痍。荒山野嶺,是因為縣中青壯年大多搬走了,隻剩下老弱婦孺在此地艱難度日,滿目瘡痍便是因為穀豐雨季山洪橫行,旱季寸草不生。
“師妹說笑了……達則兼濟天下罷了,窮則獨……窮則變,變則通,通則達,達則兼濟天下,嘿嘿。”
裴風向村民買了些魚蝦,而後,二人便再次上路,路上裴風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,包括焦循、裴雲、裴度和逄雪,以及飯莊內形形色色的客人們,正是這些人的影響,才讓裴風有現在的性格。
二人到楸山泊時,天上下著小雨。楸山泊下水連天,好雨綿密掛珠簾,蓮蘆方圓二百裡,南水西望是青山。濕麵湖風動輕舟,墨色帶雨向東收,大澤流沙楸山靜,天地容我一沙鷗。
因楸山泊附近的山上長滿楸樹,故稱楸山,楸山泊因此得名。
楸山泊分三院,南水北岸的楸山院,南水南岸的朝暮院,以及天梭島上的環湖院。裴風與歌舒柔此番目的傀儡陣便在天梭島上,內門弟子住楸山院,外門弟子住朝暮院。
楸山泊山門完美融入到了楸樹林中,若非是歌舒瑤引路,裴風絕對難以發現此處。二人此番前來算不得皇室來訪,所以歌舒瑤又戴上了麵紗。昔日她來此處,皆是隨歌舒康來訪,此番前來卻是為了闖傀儡陣,這讓得到消息的一眾楸山泊內門弟子早早便候在門前。楸山泊弟子服飾不似連葉樓那般男女統一,男子方冠藍袍素帶麻履,女子淺綠衣裙,外罩青紗,錦靴素腰,但男女衣著,胸口之上都畫有一道朱砂符,此為傀儡印,用於防止傀儡反噬的。
同樣是被迎接,裴風再一次被眾人忽視了,不過,人群中倒是有幾道目光盯著他,但多少帶些不善,這些人大概也是拜服於歌舒瑤驚才絕豔的名聲之下吧。
為首一人是一女子,裴風看的眼熟,似是詩會上見過,這姑娘生的雪做肌膚玉為骨,目露波光呈薄霧,青絲盤作靈蛇髻,青紗翠錦畫紅符。
“三公主遠道而來,小女子謹代表楸山泊弟子,恭迎殿下。”
“藺卿姐姐太過客氣了,仙池此次來訪僅是為了一闖傀儡陣,對了,這位是我師兄裴風,你們在竹榭詩會上應該見過的。”歌舒瑤將裴風讓到前來,裴風連忙見禮,裴風雖不知藺卿是紫、青、綠三女中哪一位,但經歌舒瑤這一番介紹,他倒是可以肯定見過此人了。
“小弟裴風,見過藺卿師姐,此番叨擾,還望師姐關照一二。”
“想不到小詩仙也對這傀儡陣感興趣,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。”藺卿稍稍提高了音量,她這麼做自然是提醒身後的師兄師弟,裴風的身份不一般,切莫與他為難。
歌舒瑤與裴風在藺卿的引領下,向杜臻見禮,杜臻還是之前那般身寬體胖的樣子,他早就收到皇室傳音,所以也清楚歌舒瑤和裴風此來所為何事。
“相信你們二位也知道這傀儡陣的規矩,低階傀儡陣才對外開放,中階和高階傀儡陣隻有楸山泊內門弟子和長老才能進入。其實這並非是我等藏私,實在是因為中階傀儡陣與高階傀儡陣中危機四伏,若是出現傷亡,我們對外不好交待。”杜臻笑嗬嗬的說道。
“掌門請放心,這低階傀儡陣足矣,我與師兄各有手段,也識進退,此番闖蕩定然不會有閃失。”歌舒瑤自有手段,她更相信裴風可安然無恙闖過這傀儡陣。
杜臻笑了笑,忽然對歌舒瑤使了一個眼色,而後傳音於她:“聽你父皇說,你要跟這裴風小子去雲夢古戰場,這不是開玩笑吧,你們二人雖然天縱奇才,但現在便入古戰場探險,為時尚早……我隻是想說這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啊,且不說你何時對修行感興趣的,我還從未見你做過這種沒把握的事情。雖說此行有焦夫子同行,但焦夫子的本事,也不足以在古戰場保全你們二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