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啟稟前輩,晚輩才疏學淺,治水植樹皆是百姓們的建議,晚輩隻是粗通養魚之道,若讓晚輩繼續治理此地,晚輩也隻能多聽聽百姓所急所想了,至於更多的,我就無能為力了。”
“說的好啊,說的很好啊,聽取群眾意見,這才是為官之本,為臣之道,紙上得來終覺淺……小友這是怎麼了?為何愁眉不展啊,是有什麼難處還是老朽說的不對?”
“前輩所言極是,晚輩是忽然想到穀豐冬季寒冷,山上樹木又不得砍伐,冬日怕是熬不住啊。”
“發現問題就去解決問題,總比當個瞎子要好,一縣五村取暖問題,確實很棘手,尤其是穀豐多是老弱婦孺,這個冬天確實難熬啊,走吧,我們去縣衙看看,我那幾個不肖徒弟應該已經在那邊了。”秦甫招呼眾人向縣衙飛去。
先行來到穀豐的五人,有四位是秦甫的弟子,還有一位是駱唯,也就是之前歌舒瑤曾說過的,大澤最年輕王爺。此人喜好舞文弄墨,不過此行卻與秦甫的幾個弟子走的頗近。
“我來給諸位介紹,花彬、淩釗、張悝、周卓,這四位是我弟子,花彬和淩釗擅長農事,張悝和周卓擅長水利,駱唯,襲忠膽侯。焦循,焦夫子,爾等應該都久仰大名了吧。晴殿下、瑤殿下,兩位殿下代表皇室,你們且規矩些,莫要觸怒皇室。這位就是裴風,你們四個還沒見過他吧。”秦甫將眾人相互介紹了一番,隻是不知是有意無意,他在介紹駱唯的時候,似是帶有一絲不耐。
其實秦相這般表現也並非是過激,這駱唯世襲忠膽侯,這穀豐本是其封地,不過他無能力治理,便請求大澤帝收回封地。此番他來此,無外乎是見這裡重回富庶,心焦眼熱,所以才急忙忙來此收取果實。駱唯平時最看不上秦相的弟子,各個粗俗不堪,明明是文職,卻各個粗手粗腳的。
不過這駱唯本就是長袖善舞之人,當日宮宴,他便不曾參與文鬥,一方麵是辯論有傷和氣,另一方麵,他當時也看出歌舒瑤讓裴風坐在身邊,完全是賣焦夫子一個麵子。所以,此時他雖看出秦相麵色不悅,臉上卻並無半點慍色,仍是之前那副虛心受教的模樣。
隻是他越是如此,秦相臉上的不悅便越濃,末了,秦甫歎了一口氣,他自己這些弟子不受重用的原因就是不懂得察言觀色,隻知道埋頭苦乾,花、淩、張、周四人皆是國之大才,但就是因為他們少說多做,才會在官場之上遭排擠。他最得意的弟子蒲轅,工部尚書,此人識人善任,又會媚上,這才能坐穩這個位置。大澤朝臣,大多隻學會了媚上欺下,一點真本事都沒有,這讓秦甫頭疼不已。
秦甫將裴風的擔憂告訴了四位弟子,並讓他們各抒己見。
花彬長麵方額,頭紮棕色布巾,皮膚黝黑,他說話有些口吃,但中氣十足:“學生以…以為,當準備過…過冬衣物,冬季可燒…燒稻稈麥稈取…取暖。”
淩釗麵如重棗,濃眉大眼,聲若洪鐘:“學生以為,可在子禮(花彬,字子禮)的提議基礎上,養些牛羊,尤其是養羊,羊毛保暖效果不錯,隻是如今已經來不及了,不過隻要挨過今年冬天,以後就不會再怕冷了。”
張悝皮膚白皙,雖然也有風吹日曬的痕跡,但不及花、淩二人。他的聲音比較陰柔,閉上眼睛聽不出男女。他說道:“恩師,這些年學生走訪數國,我還是認為夏國北方的集中取暖更勝一籌,節約燃料的同時還能更大範圍的供暖,不過此事隻能從長計議,無法解現在的燃眉之急。”
最後輪到周卓,這家夥生的矮胖,他有些局促的說道:“學生曾見過北海人以羊皮水袋保溫,或許可以多方綜合一下,養羊肯定是必須的了,今年過冬或許可以向北海采購冬衣水袋,然後啟奏朝廷,撥些棉被,挨過這個冬天,就會好起來了。”
“怎麼樣,我這些弟子的主意,小友可還滿意?”
裴風連忙受寵若驚的道:“諸位大才集思廣益,晚生不敢妄議,大澤有諸位棟梁,何愁不興。”
裴風生在順丘,從未因取暖之事發愁,所以他真的說不出什麼好主意來,不過聽了秦相的幾位弟子的高論,裴風倒也漲了不少見識。裴風倒是有一聚日之陣,但範圍不大,若想完全覆蓋一縣五村,這恐怕就是另一種勞民傷財了,不過裴風還是將此陣告知了眾人。
一行人又在穀豐四處探查一番,而後才打道回府,此行裴風也算是了去一樁心事。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