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爾維是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大廳的。
“人到齊了。”他說。
雖然已經到了秋天,城堡外的綠色逐漸開始枯黃、凋謝,但是這間純白的會議大廳中卻盛開著無數純潔的聖百合花。
它們一簇簇地地綻放著,將大廳裝點的如同聖經中的伊甸園。
大理石地麵上鋪著潔白的絲絨毛皮,觸感柔軟、造價昂貴,原本是上好的製衣麵料,現在卻被當做踩踏的地毯。
校長走到大廳中央那張無比醒目的黑色石桌前,主持著這場舊黨的秘會,石桌兩側分彆坐著舊黨的創始十三族。
他看向自己的對麵,那位老人微微點頭。
“會議現在開始。”校長宣布到。
坐在希爾維正對麵的是一位足以比肩他,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已經超越他的存在,他不僅是繼血種的君王,更是舊黨的黨魁。
厚重的青銅大門緩緩關上,曆經百年而沒有絲毫損壞的青銅禦鎖,將這道青銅大門牢牢鎖緊。
會議大廳成為一間牢不可破的密室,以確保屬於舊黨的最高機密不被泄露。
燈光一盞盞熄滅,黑色的石桌於黑暗中散發出幽藍的微光。
與其說這是一張石桌,不如說這是舊黨的豐碑。碑麵上鐫刻著一個個被舊黨鎮殺的巨獸邪名,它們的染黑了原本純白的石碑。
光映照在十二位舊黨臉上,留下一半藏在黑暗中的陰影。
而那位黨魁則是完全與黑暗融為了一體,幾百年間石桌上權力者們換了一批又一批,隻有那位黨魁永遠端坐於屬於他的王座上。
他已經老得記不清年紀了。
“這次會議的議題有三。”
“第一,北極海中那位已經從陵墓中逃走的白銀君主。”
“第二,-Space的那位煉金導彈,被稱為弑君之劍的北風之神。”
“第三,是關於舊黨下一任領袖。”
希爾維說完,掃視在場所有舊黨的臉,觀察著他們的表情變化,現在在說到第三項議題的時候,那十位舊黨臉上明顯有了其餘的情感。
或驚訝,或輕蔑,或不以為然,這場會議中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計算。
“叮鈴鈴——”
搖鈴,舊黨會議獨特的發言模式,搖鈴意味著請求發言。
每一個銀色鈴鐺是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編號,黨魁為零號,其餘從他開始依次交替編號,校長為末席,十三號。
“議題開始之前我想請問校長幾個問題。”開口的是第三席。
“說。”
“君-006:澤塔的那場戰役中,出現了一位名叫蘇牧的年輕繼血種,聽說他被卡塞爾學院錄取了?”
“傳聞並沒有錯。”希爾維並不否認。
“校長先生,您是否知道這個孩子的父母都是-Space的高級雇員,他本人更是-Space學院編號AI16的學生。”
“-Space最高席已經為他留好了位置。”
“這樣的人是否可以進入卡塞爾學院進行深造,舊黨又是否可以選擇相信他?”
第三席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變化,這位老人平淡的語氣,就像是在問:你今天吃了麼?
“關於這些問題,我想它並不超出這次會議,相反蘇牧本身就是今天的第三個議題。”希爾維微微地笑著。
此言一出,在坐的舊黨眾人立即炸開了鍋。
“希爾維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!”第三席的那份平靜徹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飽含怒火的質問。
“叮鈴鈴——”第五席搖鈴,是一位老態龍鐘的女士。
“校長先生,我希望你就此事,對舊黨做出合理的解釋!”
舊黨激烈的反應並不出乎意料,畢竟沒有誰喜歡自己頭上憑空出現一位領袖,尤其是這個領袖還是一個從敵對勢力過來的小孩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就直接開始第三個議題,反對的請搖鈴。”
十秒過後,無人搖鈴。
“在議題開始之前,我先給大家看一段錄像,這是-Space錄製的,內容是君-006的那次大戰。”
“當然,戰鬥的經過已經整理成報告,就是各位麵前的資料,第三份。”
……
……
蒂娜貼心地給自己的小師弟帶上微型耳機,她像個溫柔的姐姐,給即將離開家的弟弟整理著衣服。
“感覺怪怪的。”蘇牧說。
蒂娜眨眨眼,“哪裡奇怪了?”
“這種感覺就像是,老娘走送彆出征的兒子,但問題是你才是組長啊。”蘇牧說出了心裡話。
蒂娜臉色一變,隨後板著臉,“師姐是組長,你就得聽師姐的,對不對。”
蘇牧摸摸頭,“好像是這麼回事。”
“師姐是個弱女子,手無縛雞之力,這次行動就隻能給你加油打氣了!”蒂娜一臉正色,說的極為嚴肅。
“這樣啊。”
“我以為老師的學生都像陳師兄那樣,特彆能打呢!”
蘇牧皺起眉頭,回想著他與陳墨白的對話,“不對啊,我記得陳師兄好像說過,劍聖的學生都特彆能打啊!”
“我除外!”
蒂娜表情認真,語氣鏗鏘有力,對自己身為劍聖學生中唯一的戰五渣沒有絲毫羞愧。
“這樣啊。”蘇牧若有所思,他想起了顧離。
“那師姐你是智慧序列麼?我認識一個智慧序列的繼血種,不擅長戰鬥,但是他能時刻探查到其餘繼血種的坐標,並且手槍打的賊好!”
“額……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
“那師姐你是什麼序列?”
蒂娜漲紅了臉,難以啟齒,於是擺起了師姐強硬的架子,“你打聽那麼多乾嘛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!”
蘇牧像個乖寶寶一樣點點頭。
“需要去拿點裝備什麼的麼?比如說刀劍,或者是槍械?”
“師姐身上有什麼武器麼?”
蒂娜從包包裡掏出一柄二十多厘米的匕首,“我平時防身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