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鳴的禮炮聲中,蘇牧迎著朝鶴海軍殺人般銳利的目光,登上眼前那艘龐然大物。
頂峰之處風景無限,對就是字麵意思的風與景。
踏上甲板的一瞬間,航母便開始動起來了。
海風卷著濕潤的鹹鹹味,拍打著蘇牧的臉頰。胡鬨的風吹得夏沫長發四散,霎時眼前一片漆黑。
“好大的風。”她說,語氣中不無甜膩的嬌態。
“海上的風,是有些大。”平青竹語氣溫和地笑著,抬手間黃金瞳點燃,原本嬉鬨頑皮的風立即變得乖巧溫順。
抬手之間的權能調度,讓夏沫頓時警惕起來。視線的餘光打量著,身後那位笑容溫和的平氏傳家人,右手不自覺地緊了緊。
蘇牧察覺到手心傳來的力道,知道身邊人內心的憂慮,平青竹剛才的小露一手,足以證明他對風序列無與倫比的精巧掌控力。
聽自己說很強是一回事,但親身感受卻是另一回事。
想到這蘇牧心中不禁也長歎一口氣,他對夏沫現在的憂慮感同身受,雖然自己對開雲繼血種世家的了解並不深入,僅限江州兩大世家。
但——
夏家作為江南無冕之王、開雲頂級世家,尚且無法脫離衰落的命運,更彆論其餘世家。
南家一心覬覦夏家權柄,但就憑南家那點實力,真的能夠庇護江南一省一億三千萬的平民百姓嗎?
如果說在第一次聽到傳家人製度時,蘇牧、夏沫感覺到的隻有惡心,那麼經過這幾天與幕府三家傳家人會麵,兩人心中就隻剩下擔憂。
像夏言這樣的擎天巨柱,還能庇護江南、庇護夏家幾天?
恐怕,沒多久了吧。
現在的平青竹或許還完全無法和夏言這種,上百歲的老怪與相提並論,但50年後呢?
夏沫想到這心中一陣慌亂,她很清楚現在自己不是平青竹的對手,50年後更加不是。
慌亂中她將目光投向心上人,右手不免攥的更加緊了,隻有站在他身邊夏沫才能感到心安。
自從那天雨夜被他救了後,她發現自己少了許多往昔瘋狂的舉動,與地下世界的聯係逐漸減少。
想到這,夏沫將少年左臂抱進懷中,小鳥依人般緊緊貼著蘇牧。
嗬——
身後,平輕衣心中冷笑不停,她將眼前女孩的所有小動作儘收眼底,從平息海風時的細微顫抖,到思想掙紮後的緊緊依靠。
本以為是個獨立的強者,原來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!
平輕衣在腦海中,反複推敲著最近一個多月收集到的情報,尤其是對方來朝鶴後的一言一行,包括她在伽藍主麵前說的那些話。
背在身後的右手輕撚,一遍遍地算計著麵前這對“神仙眷侶”,早晚有一天……
平輕衣目光閃爍,胸有定計。
她並不是對方來到朝鶴後的心血來潮,而是在學院時,就已經開始謀劃,從蘇牧踏進學院食堂並光明正大地玩“消失”時。
隻是那一眼,平輕衣就鎖定了自己的獵物,大學三年拒絕無數追求者的她,隻動過兩次心。一次叫陳墨白,一次叫蘇牧!
隻不過天不遂人願,上一次是對一塊純木頭、一顆冰塊心動,完全沒用。第二次則是完全找不到接近的機會,對方剛來學院不久就去軍訓。
而且順手在沙漠中宰了一條上古邪神,導致歸期延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