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到了誰?”
夏沫敏銳地感知到蘇牧異常的表情,一副猶猶豫豫、欲說還休的樣子,她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,能讓一位塵世君王都諱莫如深的對象,其權力背景不容小覷。
“難說……”
蘇牧捏緊玻璃瓶,在手中來回轉動。一張狂傲的麵龐反複出現在腦海中,他抬起頭,深深地望著對麵的少女。
“和我有關?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
“那你說啊?”
夏沫更好奇了,他到底在猶豫什麼呢?
蘇牧放下手中水瓶,起身走到門邊,回頭瞥一眼那女孩後,終於說出自己的猜測。
“趙佩林!”
說完,他一把拉開麵朝山林的那扇移門,濕冷的秋風立即倒灌進屋內,林海搖曳的波浪聲不絕於耳,蕭瑟肅殺的寒意拍打在臉上。
“……”
屋內溫馨的氛圍頓時凝滯,陰寒的山風撫摸著夏沫那張僵硬的笑臉,少女指尖的糕點上,開出一朵又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。
預見這一幕的始作俑者,正緊張不安地站在門邊,不知所措地撓頭。
虞!
詩!!
妃!!!
夏沫呆愣在原地,心中一遍遍地默念這個名字。為了不讓心上人發現眼底的莫名怒火,她蜷曲著身體把頭低下。
理智告訴自己,蘇牧和虞詩妃之前並不認識,爺爺調查過,卡塞爾學院就是兩人的第一次交集。並且根據自己從蒂娜那裡打探來的消息,除了例行舉辦的師門晚宴外,他們幾乎不會見麵。
蒂娜之所以如此肯定,是因為除了上課與劍訓,虞詩妃很少離開自己房間,不是在打電子遊戲,就是在打電子遊戲,她的行蹤很好掌握。
更重要的是,虞詩妃性子寡淡,極少言語。至少蒂娜說,她從沒和師姐說過話。
所以蒂娜不止一次表示過,讓夏沫把心放在肚子裡,小師弟和虞師姐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。與其擔心師姐,不如多看看小師妹。
但夏沫並不這麼認為,她完全感覺不到橘桜雪的威脅,相反,這個性子冷淡、不愛說話的虞師姐,讓她格外沒有安全感。
蘇牧在提到她時的神情,總是有些不同。讓夏沫覺得,兩人是相知多年的老友,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,但所有的證據又表示兩人之間沒有可能。
現實與感覺的錯位,快要把夏沫撕裂,有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,得了被迫害妄想症。
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分享的人。
這一點夏沫自己非常清楚,她能承受的極限就是浮寧寧,畢竟在這件事上是自己不道德。
把人家用三年時光、耗儘心血,一塊磚一塊磚(其實是一盒飯一盒飯)砌起來的高牆,給硬生生挖倒。
自知理虧,才所有容忍。
但除此之外,夏沫絕對不允許蘇牧身邊有彆的“狐狸精”!
少女胸口不斷起伏著,反複平靜內心的邪火後,她一口咬碎指尖的“冰”糕,說:“猜的不錯。”
夏沫的語氣非常平淡,聽不出半點情緒,但蘇牧卻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,這種恐懼的情緒,哪怕是在麵對邪神阿波菲斯時,也不曾擁有過。
“我……這個……那個……”
大腦頓時一片空白,原本準備好的解釋,此時全然說不出口。緊張不安的小手,一個勁地胡亂比劃著。
“說說看理由。”
夏沫很憤怒,但夏沫卻理智。看見蘇牧那副局促不安的樣子,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下來,同時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。
自己這是怎麼了?
凝望著“躲到”門邊的心上人,冷靜下來的夏沫心中長歎一口氣,以前無論有多憤怒,自己始終都能保持雲淡風輕的笑容。
這養氣修身的功夫越來越不行了。
但轉念一想,夏沫在心底又認為,這不完全是自己的問題,誰讓眼前這個家夥一直沒有實際行動呢?明明我們之間的關係,已經水到渠成了啊!
混蛋,難道最後一步的霸王硬上弓,也得老娘親自來嗎?
我也是女孩子啊,也是想矜持一下的!
煩死了!煩死了!
……
蘇牧自然是不知道短短幾次呼吸間,對麵少女已經腦補到“霸王硬上弓”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,反複盤算三四遍,覺得沒問題後,開口說:“我進入過他的夢境,趙佩林的占有欲、控製欲都很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