熔岩的焚風吹到祭壇上,潘蒂婭令挾寰宇諸星的霸道一拳,狠狠打在大夜星辰法相的胸膛,打在夜·虞詩妃的麵前。
星火擊穿大夜,法相金身被主角小姐硬生生砸出破碎的凹陷,她的拳頭距離敵人的臉,隻差最後三寸。
我恨法天象地!
潘蒂婭想著。
序列三寸即為天涯,大夜法相被恐怖怪力打得身影搖晃,但同時她也抓住拳勁枯竭的瞬間,揮動手中的大夜黑劍。
“轟!”
夜·虞詩妃向後倒下,大夜法相應聲崩塌。
但那黑夜的劍已經斬斷星辰運轉的軌道,利刃貫穿主角小姐的身體,留下空無的傷痕。
本小姐——
痛恨,法!天!象!地!
潘蒂婭從殘破的身軀從高空墜落,閉眼前的最後時刻,她再一次在心中呐喊著不滿。
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法相金身,這一拳絕對能打死對方!
夜·虞詩妃摔倒在祭壇上,大夜法相在她身邊破碎坍塌。空夜碎片墜落的幻滅中,她拄著黑劍從地上艱難地站起身。
少女原本如皎月般完美的臉上,滿是星火灼燒的疤痕,像極了扭曲的蛆蟲,醜陋無比。
她伸出手撫摸著臉上星火尚未熄滅的傷痕,疼得眼角不停抽搐。迷幻的星眸中生出憤怒的烈焰,心中隻有虐殺。
『被彆人當槍使,隻為扳倒我。』
夜·虞詩妃提著劍,緩緩走向躺在祭壇上的敵人,她的話直接浮現在敵人腦海中。
『不要忘了你力量源質,真以為殺了我,祂們就能容你?』
『就能賜你神位?』
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電影裡的異形女皇都比你好看,人類不會接受你這樣的神,你終究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!』
巨大的傷疤從肩膀橫貫大腿,潘蒂婭嘴裡不念著詔命,妄圖用權序列修補破碎的身體。
但大夜劍下,【戒律】無效。
“沒想到……”
“咳咳——”
她躺在祭壇上,剛準備回兩句,便咳個不停,深藍的鮮血從喉嚨中溢出。
潘蒂婭咬著牙關,倔強地將淤血咽回肚子。
“你居然還看電影……知道異形。不,是我錯了,是虞詩妃小姐喜歡看電影。倒也符合她的作風,一個人躲在被窩裡……”
“咳咳——”
“偷看恐怖電影。”
“不過像她這樣的精神序列,應該感受不到電影的恐怖吧?”
“……”
黑劍在祭壇上摩擦出聲響,潘蒂婭聽得十分清晰,死亡正在一點點靠近。敵人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語言攻勢,屬於反派話不多的類型。
潘蒂婭!
想想辦法,你可是主角,主角哪能就這樣死去?
主角小姐的胸口不停起伏著,混沌無序的大腦不停思考著拖延的辦法。她堅信自己不會就這樣死去,一定還有生的轉機!
『聽聽你說的話,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。你現在如果跪下來磕三個頭,放棄星眸力量,拜倒在我的門下。』
『我倒是可以考慮,放你一條生路!』
夜·虞詩妃戲弄地說。
以潘蒂婭的傷勢,連最基本的抬手都不可能做到,哪裡還能跪下磕頭?
『這樣,我數三個數……』
謹慎的邪神為了以防萬一,抬起赤裸的嫩足,踩在潘蒂的胸口。一邊說著話一邊舉起手中的大夜黑劍,劍鋒直指敵人的心臟。
『一,三!』
夜·虞詩妃直接數完三個數,劍鋒徑直落下,行事風格乾淨利落根本不給任何意外的可能。
利劍穿透主角小姐的心臟,濺射出嫣紅的鮮血。
嗯?
紅色的血液?
不僅僅是夜·虞詩妃,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潘蒂婭也看見了紅色的人血,望著刺穿心臟的大夜黑劍,她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。
就像……
邪神的劍根本沒有刺穿在自己的心臟。
『怎麼回事?』
夜·虞詩妃滿眼困惑。
潘蒂婭同樣想不明白,她隻能將這奇幻的一幕,歸結為天命!
暗戳戳地想著本小姐果然是天命所歸、氣運加身的主角!
“嗡——”
金屬的錚鳴響起,一柄直刀從遠方射來,直插敵人的死穴。夜·虞詩妃抬手,將突襲來的直刀打飛。
刀在空中翻滾,連續幾圈後紮入祭壇上。
潘蒂婭看著那把刀,終於明白,幫助自己的不是彆人,正是夜悼詩班的女神官!
可主角小姐想不明白的是,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
畢竟她不是精神序列,無法直接創造虛假。
『嗬。』
『原來是這樣,你還真是……交了一個好朋友啊!』
夜·虞詩妃露出笑容,她已看穿小把戲,反手一劍斬出,大夜的呼嘯撕裂虛假,鏡麵破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另一個潘蒂婭出現在祭壇上。
『無聊的小把戲,掙紮這一下又有何用,到頭來不還是要死?』
她加重腳下力道,將流淌著紅色鮮血的“潘蒂婭”踩得粉碎,小把戲被揭露,那不過是智慧序列扭曲現實的欺詐。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!
而那破碎的鏡麵,也是早就準備好的。是女神官利用自己的職位權力,篡改唱詩班的音律,盜用「大夜空相」的力量提前布置下的幻境道具。
『用我的力量欺騙我?』
『有意思。』
夜·虞詩妃毫不掩飾對女神官膽大的欣賞,更佩服對方的預測與想象力,她不僅算到潘蒂婭會來,更算到她的戰敗。
『那接下來,你是不是就該現身,親自救回你的朋友?』
腳步聲回蕩在祭壇上,夜·虞詩妃轉身,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。但這一次她猜錯了,女神沒有來,來得是另一個人。
“趙佩林?”
潘蒂婭滿臉驚訝。
他不是在教堂那裡和朝鶴邪教的教主戰鬥……
想到這,主角小姐猛地瞪大雙眸,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女神官要設置兩個場地。
不僅僅是欺騙自己與暴風龍王,更是在利用職權欺騙整個夜悼詩班,欺騙降臨黎明世界的「大夜空相」。
……
……
時間開始回檔。
狐禦鳴災狼狽地從葉光紀手中逃出,孤寂的黑影行走在漫天風雪之中,沉重的傷勢與連番不休的戰鬥早已透支他的身體。
他不停地向著西方前進,隻要遇到人,哪怕被當成間諜抓起來,也還有生的希望。
“我不能……不能死在這裡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
無論狐禦鳴災如何前進,始終無法擺脫茫茫雪地,這裡應當就是這位天災大妖最後的墳塋。
他無力地跪倒在地,一陣天旋地轉的恍惚後,摔倒在冰雪中。
“不……”
他向著西南方伸出手,想去抓住什麼,但終究隻是空白的幻覺。
“也好……”
手臂垂落。
狐禦鳴災閉上雙眼,蜷縮在大雪中,喃喃自語一句“就這樣死了,也好結束這罪惡的一生。”
“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