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麵的人散了不少,好些人不是往彆處跑,就是打算順著食堂外麵的管道往上爬,鍥而不舍地拍打玻璃門的人便隻剩下渾身潰爛的人,他們臉上特彆痛苦,拍打著門希望有人能救救他們。
有膽子大一點的,好奇地走過去,四個人隔著玻璃門一個個就像好奇寶寶一樣盯著看。
“看著好惡心啊……”
“啊對了,我突然想起來了,你們都還記得周一那個上台做檢討的人嗎,她當時臉上就有這樣的痘痘。”
“我當然記得啊,”紮著雙馬尾女生捂嘴笑了,“她吐得血噴了副校長一臉呢,那場麵真是驚心動魄!”
“那張的場麵你咋還笑呢?”
雙馬尾女生勾了勾唇,“上次我在廁所裡抽yan被他發現了,我私底下給他說了很多好話,但他隔天還是全校通報,我可討厭死他了……”
她的話音未落,外麵有一個人一頭直接就撞在了玻璃門上,透明的白玻璃被弄得臟兮兮的。
離得最近的四個人被嚇了一大跳。
“我靠,這玩意一驚一乍的。”
雙馬尾女生忽然指著他們,不禁笑了,“他們好像在用腦袋擦玻璃啊。”
旁邊一名高挑的男生往門邊走了兩步,微微彎腰湊上去想看個清楚。
徐卓一偏頭就看到了都快要湊到玻璃門上的四個人,直接站起來喊道:“你們離遠點!”
他的話音回響在食堂裡,可惜還是晚了一秒。
外麵有一個人噴了好大一口血,濺的玻璃門上全是,甚至有一些順著門縫灑落進來,圍著的四個人驚慌後退,其中一個人直接就被絆倒在了地上。
徐卓皺著眉頭帶著風走過去,在離他們一米遠的距離停下了,“你們想乾什麼?!”
一女孩聲音小小的,“對不起,我們就想看看具體情況。”
“知道什麼是傳染病嗎?”徐卓嚴厲道:“尤其是現在什麼裝備都沒有,你是在拿自己以及這裡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!”
雙馬尾女生一邊攙著地上的人站起來,一邊可憐巴巴地看著徐卓,癟了癟嘴,夾著聲音說道:“哎呀哥哥,我們這不是沒什麼事嗎,彆生氣啦,我們下次不會了。”
徐卓臉色更黑了,“你給我好好說話!”
“可是人家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呀。”
徐卓正要說話,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平靜卻柔和的聲音。“讓開。”
徐卓往側邊挪了幾步,同時扭頭去看身後之人,隻見一女孩提起一個白色的塑料桶,直接就將裡麵的水劈頭蓋臉地潑向了那站在一起的四個人。
“啊啊——”
一個比較黑的男生氣得跳腳,“你他媽在做什麼?!”
祈諾一臉無辜地笑了,“消消毒,為你們好。”
徐卓看著身邊這麼笑顏如花的女孩,呆愣了幾秒,祝葵走到他身邊,“卓哥,他們沒碰到什麼吧?”
徐卓猛地眨了一下眼睛,他看向了祝葵,“你剛剛說什麼?”
祝葵張了張嘴,剛要說什麼的時候,她瞳孔驟縮,抬起腳直接踹在了衝過來的一名男生,男生的背後撞向了後麵的桌子,倒在地上的時候,腦袋也撞上了凳子腳。
“鄧望!”
“你怎麼隨便踢人呢!”
皮膚較黑的男生十分不滿地大聲吼道。
祝葵冷著一張臉,“他自己衝過來的。”
“鄧望又不是想打你們。”男生指著祈諾,怒氣衝衝的,“她無緣無故地潑了我們一身的水,他是想打她的!”
祈諾緩緩道:“是消毒水,以防萬一。”
雙馬尾女孩也氣衝衝地說道:“你有沒有禮貌,就算是消毒,那也要爭取我們的同意啊!”
徐卓抓著祈諾的胳膊,將她往後拉扯了一點,這才對那個雙馬尾女孩說:“你是想死還是想活?”
“哥哥,我們肯定是想活著的啊,但是她那樣做真是太過分了。”
徐卓麵無表情地說:“非但不過分,反而做的很好。目前我們並不知道這病確切的傳播途徑,以及多久病發,我也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待了多久,消消毒讓我們都放心些。”
簡言也走了過來,站在祈諾的身邊,“我覺得你們最好找個地方自我隔離一天,這病太凶了。”
“你這個小屁孩說什麼鬼話呢!”
祈諾點點頭,“我覺得這小孩說得挺對的,隔離一天誰都放心點。”
鄧望捂著腦袋被扶了起來,他走過來,看著站在徐卓那一邊的人,陰陽怪氣地說:“早知道你們是這樣不講道理的,我當時就應該離開這裡。不僅潑水還踢人,一點素質都沒有。”
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鬨。
突然有人指著某個方向,大喊了一聲,“你們快看他的手!”
幾乎瞬間,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他的手看向了鄧望捂著腦袋的手。
鄧望長得好,一米八往上,他的手又抬得高高的,所以剛開始沒什麼人能注意到,現在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的手,並在看清的那一刻,統一全退後了,就連他另外三個同伴也往旁邊退了幾步。那隻青筋十分明顯的大手虎口處,驟然長著一顆小痘痘。
鄧望將手拿下,皺著眉摸了一下,而後將手往前麵伸了伸,“就是普通的痘痘啊,這有什麼怕的?!”
徐卓緊皺著眉頭,“要留在這裡的人我都檢查了,你之前是沒有這顆痘的。”
“鄧望,你,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痘痘啊?”雙馬尾女孩擔憂地望著鄧望,她哭喪著臉,“你要是被感染了,我們可都完了呀。”
鄧望連連搖頭,“不可能的,我身上……”他想起了什麼,猛地指向了祈諾,“她不是往我們身上潑消毒水了嗎,肯定是她的問題,是那水的問題!”
祈諾偏頭看向他,“你們五個人我都潑到了呀。”
其餘四個濕噠噠的人連忙擼起袖子查看自己身上的情況,雙馬尾女孩看了看自己,又看了看鄧望。
“鄧望,你那半邊是不是沒有潑到啊,或者,或者剛才外麵的人吐血進來的時候,你離得最近,沾到了?”
鄧望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,而後驚慌失措地喊道:“消毒水呢,消毒水呢!”
瞬間,所有人以鄧望為中心,呈放射狀往四周散去,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。
“我沒有感染啊,就,就這一個痘痘,其他的地方沒……”
有人帶著哭腔說:“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顆痘痘……”
鄧望的聲音戛然而止,然後他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胳膊上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現紅點點,然後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脹大,清晰可見裡麵的膿水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有人尖叫著,有多遠跑多遠。
鄧望心如死灰,慘白著一張臉,周身是死氣沉沉的,半晌後,他突然想到了什麼,咧著嘴笑了起來,“這樣的話,那大家都變得很我一樣吧。”
徐卓連忙道:“往後廚跑,那裡有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