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婠婠哭了很久,漸漸才平息下來,剛才她也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那一番話,傅羿安在王府地位超然,她原本不敢如此無禮。
可他們之間,早就突破了禮數束縛,她若不說些狠話,他哪裡又會當真!
隻怕覺得,她已是他的人,一輩子自然隻得跟著他。
她低頭尋那摔碎了的玉簪,卻不見蹤影。
也罷,若他們兩人能徹底了斷,也是一了百了!
傅羿安一出來,臉色陰沉,轉身對程豐道:“跟外院張管事打個招呼,給衡蕪院單獨開個小廚房,銀錢開支從我這出。”
程豐明顯一愣,“府裡的姑娘都沒有單獨的小廚房,隻怕會招來閒言碎語。”
“動動腦子!要過明路,彆私下辦。這點小事都辦不好,也不用跟著我了!”
“那廚娘呢?”程豐硬著頭皮多問了一句。
傅羿安想起林婠婠本是南方人,也是背井離鄉來的上京,他冷聲道:“去尋個南方的廚娘,嘴彆那麼碎的!”
“好!”
傅羿安剛回院子,盧氏就派人來請,他轉身去了鬆濤苑。
盧王妃坐在上首,她穿著一件煙綠緞織掐花對襟外襖,滿頭珠翠,通身貴氣,絲毫不露衰老,卻依舊風姿卓越。
盧氏端著茶盞抿了一口,神色肅容,“你當真沒碰過秋月?她可是你屋子裡的人!”
傅羿安疑惑,“哪個秋月?”
盧氏看著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,頓感心塞,橫了他一眼,“去年我放在你屋裡的四個通房丫鬟,
秋月就是年歲最小的那個!頗有幾分姿色,你真的不記得了嗎?”
傅羿安略作思索片刻,還是沒想起誰是秋月,“院裡的那些丫鬟,我都分不清,更沒有碰過!”
盧氏深知自己的兒子心高氣傲,孤身一人多年,斷不屑在在這種事上撒謊。
若秋月真的承了世子的寵,隻怕她早就敲鑼打鼓,弄得人儘皆知,跑到她跟前來討賞了!
哪裡會藏著掖著,連懷孕這麼大的事也瞞著。
可昨晚她隻是簡單敲打了她幾句,秋月就離奇死亡。
這事,怎麼看都透著古怪。
盧氏心中疑慮,也不想拿內宅的醃臢事去煩兒子的心,隻得轉移話題,“昨日府上來的幾個貴女,你可有中意之人?”
“娘,兒子是守禮之人,怎會私相授受?”
一句話噎得盧氏說不出話來,心中苦澀,悔不當初。
盧氏也不敢逼得太急,隻得循循善誘,“羿安,你也不小了,你總得為王府開枝散葉,隴右節度使之女趙妙元,侯爺和我都很喜歡,不如我們這就定下來?”
“你們這麼喜歡,你們自己娶唄!”
啪的一聲,茶盞重重落在了桌上。
“混賬東西!說什麼胡話!”盧氏氣極了顫著手,指著他怒罵,“你想氣死我嗎!”
“兒子哪敢!”傅羿安倏地起身,像是早就習慣了盧氏的反應,唇角的弧度更張揚了幾分,撩袍大步離開。
傅羿安一出來,小廝程豐就迎了上來,“公子,陸斯年傳話約你,說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在哪?”
程豐縮了縮脖子生怕被罵,“玉仙樓。”
不用想,也知道世子是不會去的。
玉仙樓可是上京有名的青樓,傅羿安從不踏足那些煙花之地。
這安國公世子就是煩人,明明知道世子的秉性,還不按常理出牌,平白連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。
傅羿安眼眸一眯,像是想起了什麼,一反常態,“走。”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