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徑直對上許紹懵怔的目光,“你堂堂許太傅之子,你父親會允許你娶一個罪臣之後?”
“陸太後忌憚太子,我父親不得誌,管不了我。我若執意要娶,他也無可奈何。”
“你敢!”傅羿安寒氣逼人,一字一句道,“許紹你趁早死了這條心,少打她主意,她不是你可以隨意戲謔的人!”
許紹心中咯噔一下,徹底印證了心中的猜想。
他起身拍了拍傅羿安的肩膀,那份打趣的心思再也壓不住了,嗤笑出來聲,“子旋兄,玩笑而已,切莫當真。”
下一句話精準踩雷,“不過,那隻是你的堂妹,你這麼緊張乾什麼?她始終是要嫁人的。”
有的話,點到為止,兩人打小就認識,傅羿安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,萬事都臨危不亂,能讓他這麼緊張的事並不多,那股強烈而隱晦的占有欲幾乎就要外溢出來了。
他們可是名義上兄妹,雖然沒有血緣關係,可在外人眼裡,那也是枉顧人倫,驚世駭俗,不容於世的,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再次陷入泥潭。
傅羿安沉默不語,許紹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,麵上卻笑得滴水不漏,“你不是要娶隴右節度使趙玄景之女趙妙元嗎?”
傅羿安斜眉輕挑,冷哼一聲,“我還有事,先行一步。”
程豐拿出一匣子遞到傅後羿安眼前,覷了他一眼,“爺,這些都是我們在典當鋪拿回來的,虧得薛管事覺得那塊玉佩眼熟,多留了個心眼。不然”
傅羿安盯著那盒子裡珍寶,麵色難看極了。
那塊芙蓉玉佩本是一對,珍貴無比,是他祖母所贈,讓他以後送給自己心儀的媳婦!
他給了一塊給林婠婠,還有一塊正掛在他腰間。
她倒好,直接給他當了!
傅羿安閉上眼睛,揉了揉太陽穴,果是欠收拾,“今日她去水雲軒做什麼?”
程豐道:“起先茶樓不肯說,我用了你中郎將的腰牌,才打聽到,那包間是一個叫徐聘的郎中訂下的,我們查到他曾跟隨林院首學醫數年,算是林姑娘的大師兄。”
傅羿安斜眼看他,“你見過他?長得如何?”
程豐不由摸了摸鼻子,急忙道,“遠不及公子。”說完,又感覺自己說錯話了,他怎麼能跟自己的主子比呢!
“她在何處?”
誰?
程豐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“林姑娘不在府中,還在西市長樂坊。”
真是反了天!
她一個嬌滴滴的貴女,一天比他還忙。
——
日漸黃昏,林婠婠和青黛換了身男裝,等在西市長樂坊的一處鋪麵,久久不見東家的蹤影。
青黛心中越發著急,勸慰道,“姑娘,要不我們換一個鋪麵?這背後的東家也實在太不好打交道了。”
林婠婠手中拿著一疊圖紙,她已經反複對比過多次,今日雖枯等了一天,可這處的地理位置以及人氣,都讓她信心百倍。
“青黛,這處位置真心不錯,開藥鋪最適合不過,那宅子裡麵的陳設極新,我們隻需簡單改裝,便可營業,僅此就可節省大半。另外還是兩層樓,自帶後院,可以用來製作藥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