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婠婠想起那日傅羿安對蘇靈音的偏袒,日後兩人還會顛鸞倒鳳,便自動摒棄了拖他下水的想法。
她腦海裡不停地盤算,到底讓誰來背鍋,她首先想到的大師兄徐聘,可他立誌做個江湖遊醫,他家世簡單,無權無勢。
若真發生這種事,勢必定會被逼著同她成親。
另外,徐聘心思單純,隻怕連母親柳玉娥都應付不過去,謊言就會被拆穿。
還有誰?韓習賢?
不行,她一想起他和嫣然的床事,她就覺得惡心。
柳玉娥見她半天都沒有下句,催促道,“怎麼,還想替他遮掩,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**湯?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登徒子,吃了熊心豹子膽,敢這麼猖狂!王爺都說了會替你做主,你怕什麼?是不是他強迫你的?”
林婠婠稍一沉默,麵無表情,“不是的,我主動的,是謝長宴!”
屋內陷入短暫詭異的寂靜。
幾乎一瞬,傅羿安倏地抬頭,連眉梢上都覆蓋了一層冰冷的寒意,他狹長的眸中蘊藏著一股恨意,不可置信地盯視著她。
林婠婠隻覺心口窒悶,她瞥見他袖口裡的手指在輕輕顫抖。
柳玉娥先是一愣又是一驚,瞪大了雙眼,嘴張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。她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窮酸書生,提心吊膽的,可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啊!
盧王妃神情複雜,眼若寒芒,“婠丫頭,這種事可不能胡亂攀扯,若是你存心撒謊,他日東窗事發,沒人救得了你!”
傅世嘯往檀木太師椅上一靠,明顯不信她的說辭,“前陣子左一個毒誓,右一個婉拒,這會你們自各兒又開始了?”
林婠婠背脊發冷,果然他們都不好糊弄。
這謊言一戳既破,她隻是彆無他法,能拖一時是一時。
林婠婠看了一眼窗外的紫竹,深吸了一口氣,繼續道,“我是偶然救了他,便有了幾分憐憫之心,私下就有了往來,上次我去雲陽也是他送我回來的,之後我們二人還一起去吊唁太子,這事四哥也是知道的。”
傅羿安端著茶盞的手一頓,忽地冷笑出聲,“謝長宴這幾日根本不在上京,撒謊前還是多做點功夫!”
語氣中全是嘲諷!
林婠婠心口陡然一震,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,完全沒料到自己竟踢到鐵板上去了。
如今這局麵,他不幫忙,還非要拆台,是想逼死她,弄得個魚死網破?
她氣得心梗,生生將罵他的話吞了下去,轉念一想,他行蹤不定更好,謊言反而不會被拆穿,萬一傅羿安是在唬她呢?
瞎編誰不還會?
她抿著唇狡辯,“四哥,長宴性子無拘,行蹤不定也是常事,再說你和也無私交,你根本不了解他,自然找不到他。我和他情投意合,兩情相悅”
‘啪’的一聲清脆響,傅羿安手中那個天青色的茶碗落在了地上。
他眼尾一挑,盯著她的眼眸滿是戾氣,一字一句道,“如此,你便把他約出來,跟我們展開說說,你們是在何時、何地、如何談情說愛的!”
四目相對,林婠婠臉色的血色儘褪,強忍鼻腔的酸意,眼中卻十分乾澀,他是存心想要整她死嗎?
這時,書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,王爺的長隨推門進來,見屋裡齊齊坐著數人,又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