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髻鬆散,衣衫淩亂,裙擺處有一處被扯成碎條。
傅羿安陰鷙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周遭,最後落在林婠婠摁在男人傷口處沾滿血的玉手上。
“謝大人遇刺了?”他聲音冰寒,不帶一絲情緒。
林婠婠驀然回首,麵色煞白,搭在謝長宴身上的手抖了一下,“四哥,刺客是衝著我來的。”
“還不過來!”
林婠婠本能地起身,剛走一步,腿腳麻木一個踉蹌,差點跌倒。
兩隻手從不同的方向朝她伸了過來,謝長宴不小心又扯到剛剛包紮好的傷口,暗暗‘呲’了一聲。
傅羿安一個箭步先他一步扶起了她,“還不快送謝大人去廂房!讓禦醫趕緊過來!”
林婠婠轉頭看向謝長宴,滿麵愁容,咬著唇瓣,“是謝大人救了我才受的傷,去回春堂把我大師兄徐聘也請來吧,他的醫術很好”
傅羿安眉頭一皺,“可!”
謝長宴被移到步輿上,見她難過,強撐著身子,聲音都有些無力,“婠婠!我的傷不礙事,一點小傷,死不了!今年我本就有血光之災,你不必自責。”
林婠婠小跑著緊跟步輿,腦海裡想起兩人第一見麵,他那時就受傷了,果然是有血光之災!
她想要說話,喉嚨像被卡住似的,又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“大相國寺的玄鑒法師的話,你都不信?”見她半信半疑,謝長宴繼續說道,“他還說我今年紅鸞星動,必定會成親,沒有遇到你之前,我也是不相信的,遇到你我信了!”
傅羿安半磕著眼眸,神色森冷,沉默不語。
到了廂房,禦醫來得很快,他仔細檢查了謝長宴的傷口,“不致命,傷口處理得及時,應該沒有什麼大礙,隻是要靜養些時日。”
說罷便拆了布條,重新上藥包紮。
期間,因沒有麻服散便用烈酒代替,謝長宴死咬著牙關,哼都沒有哼一聲,林婠婠一直守在他身側。
傅羿安把人送過來便帶著禁軍搜捕刺客。
當晚,全城戒嚴。
不到一炷香的時辰,程豐便帶了消息,“爺,刺客是趙家的餘孽。”
傅羿安麵若寒潭,“趙妙元現在如何了?”
程豐麵色有些難看,低聲道,“屬下大意了,他們應該是聲東擊西,看守趙妙元的人回稟,今晚傅家家廟走水,趙妙元不見了。”
傅羿安深沉地歎了一口氣,眸中含冰帶怒,“本想留她一條性命,非要找死!趙玄景曾有一義子,算是趙妙元的義兄,叫陳子赫。趙家還殘餘了一些暗中勢力,現在隻有他能調動,不過他現在就像一條喪家之犬,急需投靠新的主子,那幾家都給我盯緊點。”
大夏能跟傅家叫板的沒幾家,可世家之間的爭鬥,稍有不慎便會葬送全族。
程豐點了點頭,“王爺那裡怎麼回稟?”
“如實稟報。”
程豐麵色猶豫,“若王爺知道,謝大人舍命救下林姑娘,這親事就板上釘釘了”
傅羿安冷笑一聲。
親事?
去他/媽的親事!
定了親,還可以退親,成了親還可以和離!
讓他不好過,他就讓天下人都不好過。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