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便給他開了方子遞給他。
男子接過那藥方,心急如焚,“兩大大夫有所不知,若我去信陽路途遙遠,我們才從濮陽逃出來的,如何能回去?”
林婠婠詫異,“為何要逃?”
“你們有所不知,整個濮陽有幾個縣都遭了洪災,澶州好像還遭了鼠疫,我們地處滑州,相隔太近,我便想先帶著幼弟先逃出來再說,哪曾想他卻染了病。”
“奉勸你們兩位一句,那可是鼠疫,那病厲害得緊,你們千萬彆朝那邊去了。”
林婠婠和徐聘對視一眼,神色皆是一凜。
徐聘歎了一聲,“婠婠,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。前路實在太危險了,可這種天災麵前,百姓無辜,我沒有遇到便罷了,遇到便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!”
林婠婠微微一怔,大師兄畢生隻求懸壺濟世,這便是身為醫者的使命,她自然不會勸他不去。
可她若要強行跟著去,徐聘是絕不會同意的,她肅然道,“大師兄,我陪你到濮陽吧,婠婠也想救死扶傷,儘一儘綿薄之力。”
徐聘眸光泛起一絲淚光,他的小師妹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。
那男子見兩人對他的勸阻毫不在意,還偏偏要去凶險的地方,他一咬牙,“小的陳山,兩位恩公如此高義,我便鬥膽當你們一回向導,與你們同去!”
幾個時辰後,幾人便到了濮陽。
濮陽城附近到處都還有被洪水淹退的跡象,不少老百姓淌著積水收拾殘局,撿拾遺物。
他們打聽到現在大夫想要幫忙,需得先去衙門登記備案。
兩人不由分說,直接去了知府衙門,林婠婠離開上京的時候,根本沒有路引,一路上兩人又去的鄉村山野,便沒遇到什麼麻煩。
她靈機一轉,便以陳山的身份做了備案。
徐聘一心想要直奔澶州,便與衙役攀談起來,林婠婠閒著無事,隻得在知府大院裡溜達,腦海裡盤算著,現下吃墮胎藥是否可行。
稍不留神,她踩到一個水坑,腳下一滑,一個踉蹌就撞到了一個堅實寬闊的胸膛。
“怎麼走路的!”一個熟悉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林婠婠頭皮一陣發麻,驚得她渾身汗毛幾乎都豎立了起來,真是冤家路窄,她怎麼就碰上傅羿安了呢!
短短的一瞬,他好像粗糙黝黑了幾分,再不似從前那般矜貴,一身勁裝,腳上的靴子還踩著厚厚的泥。
林婠婠垂著頭,直接撲通一聲,跪了下去。
傅羿安大步流星徑直朝前走去,隻當她是一般的小廝,根本沒認出她,亦或因她喬裝打扮的比較成功,又沒有吭聲,自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。
“在哪?”傅羿安不耐煩地問程豐。
這時,院中西廂房的房門驟然打開,一道極為清秀靚麗的身影朝傅羿安飛奔而來。
“羿安——”聲音一如既往地繾綣軟糯。
林婠婠偷偷覷了一眼,眼鼻一酸,一下子直衝眉心。
那女子不是彆人,那才是傅羿安心心念念的人——蘇靈音!(www.101novel.com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