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羿安麵罩寒霜,沉默不語,凝望向窗外的暮色,有那麼一瞬,心神空蕩蕩的。
短短瞬息,他已經把這幾年的所有事情在腦海裡慢慢地捋了一遍,唇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嘲笑。
書房裡的氣氛冷凝。
傅羿安提筆在紙上剛寫了幾個字,便豁然把筆丟在紙上,那墨汁濺了大片,漸漸暈開,就像是一團永遠都化不開的汙漬!
他薄唇微抿,沉聲道,“昨日亥時,她在哪裡?”
她?
指的誰?
赤羽眼底早已蘊藏著驚濤駭浪,難道自己主子懷疑的人是
赤羽小心地覷了傅羿安一眼,生怕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勃然大怒了。
最終,他還是如實稟報,“昨日,我隱藏在院中,暗中保護林姑娘,亥時三刻正好看見蘇姑娘與晉王一起回來。”
傅羿安眸色越來越沉,冷冷道,“是嗎?不必大驚小怪,此事就裝著不知。”
赤羽不禁訝然,望向程豐,希望他能替他解惑。
都說蘇靈音是他心尖上的女人,為何他的反應如此淡然?一點也不緊張?
若是林姑娘和謝長宴在一起,他早就暴跳如雷了!
這白月光難道是徒有虛名?
到底誰才是他心尖上的人?
程豐聳了聳肩,回了一個無可奉告的表情給赤羽。
對此,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,更覺得理所當然。
當初世子把那珍貴無比的芙蓉玉佩送給林婠婠時,他就覺得世子已經上頭了!
那玉佩可是傳家寶,是世子的祖母讓他送給未來媳婦的!
結果被林姑娘那去典當了,世子發現後竟也沒有生氣,兩人稀裡糊塗地又膩歪在了一起。
反觀他和蘇靈音,對她幾乎根本沒有一點欲念!那麼多機會,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,最原始最本能就不就是要睡她嗎?
果然自己還是蒙對了!
程豐心中有了低,乾脆直截了當,“爺,晉王和蘇姑娘在一起,是不是意味著她不可能同時出現在水牢?”
傅羿安半眯著眼眸,神色如常,“假作真時真亦假,彆急,咱慢慢來!以後但凡進我口的東西,都不能經他人之手,可明白?”
程豐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她睡熟了嗎?”
程豐碰了一下赤羽,“問你話呢,林姑娘怎麼樣了!”
赤羽心那個累啊,“我剛剛回來時,就熄燈睡下了。”
傅羿安揉了揉太陽穴,“行了,都退下吧。”
明月千裡,華光如水。
趁著夜色,傅羿安悄然來到了林婠婠的院子,他仔細瞥了一眼四周,輕車熟路鑽進了房間。
他瞥了一眼角落裡木幾上的紫金香爐,靜靜地吐著香霧,嫋嫋生煙。
他勾了勾唇角,裡麵的香是他特意為林婠婠準備的‘安神香’,有增深睡意的作用,隻要他的動作不太大,她便不會被弄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