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世嘯沉了眸,意味深長,“不裝了?終於肯承認了?五年前,你就動了心思?”
傅羿安腦海裡閃現出他幾次對自己的施壓的畫麵,隻怕他早有察覺。
可他應該沒有了解那麼細致,他這是在套自己的話!
傅羿安摩挲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,“開什麼玩笑,難不成傅家的人個個都是情種?我無意中了媚藥,沒有把持住,拿她當解藥的!毀了她的清白,是我對不起她。”
“所以你替她擋了一箭?是愧疚,想還她的恩情?還是動了真心?”
話到末尾,他極具威壓的語調上揚了幾分。
傅羿安早已確定,傅世喧不會允許他和林婠婠的事,還會想儘辦法拆散他們,可眼下,他必須保下她。
幾乎一瞬,他便有了決斷。
“那寒箭本就衝著我來的,是這些傳話的人以訛傳訛,才說什麼我救了她。我與她不過就是露水情,值得你大動乾戈?”
傅世嘯銳利的眸光掃了他一眼,麵色凝重,“昨晚,陸太後生辰,你回來已是亥時三刻。傅行賁死於亥時,即便你跟她在一起,也不能完全證明她的清白。另外,你可知,傅行賁是因何而亡。”
“軟骨散!”
傅羿安麵露駭色,這毒藥威力極強,當初太子日日纏綿床榻,就是中了軟骨散,而他的劑量應該相當微弱,才會苟延殘喘四五年。
可在清梧彆院的馬夫,軟成一灘肉泥,幾乎一兩日就喪命了!
林婠婠告訴他對傅行賁下了毒,她哪裡來的軟骨散?
傅世嘯也懶得兜圈子,“你們的事,我早已有所耳聞,可你既不承認,我便裝著不知。如今林婠婠謀害他人性命,證據確鑿,來日收監大理寺。
她不僅有謀害傅行賁的嫌疑,還有謀害儲君的嫌疑!隻怕這輩子,都得在牢獄度過了。
傅羿安麵色微冷,“與幽州的婚約呢?”
傅世嘯一臉遺憾,直言道,“幽州也沒有理由娶一個殺人犯,那婚約就此作罷,謝長宴也會理解我的。”
傅羿安倒吸了一口寒氣,心中思緒翻湧。
傅世嘯是在逼他,給他施壓,讓他妥協,扯上一個傅行賁還不夠,還偏要扯上太子。
何其荒謬!是不是到後麵,還得扯上先帝?
他是想逼死林婠婠嗎?
他絕不允許他們把她帶到詔獄裡去,哪怕是待上一天,也不行!
傅羿安跪了下去,“父親,您不妨直言。”
傅世嘯緩緩抬頭,看著他筆挺的背脊,笑得風輕雲淡,“你與她不過是露水緣,趁早當斷則斷!好好做兄妹,對彼此,對大家都好!
日後,她依然是三房的女兒,嫁入幽州,風光富貴一生,不好嗎?傅行賁的事,我自會處理。”
他的語氣透著寒意,傅羿安深知,這便是讓他妥協的條件,可如今這也是救她的唯一法子。
傅羿安眸光晦暗,修長的手在袖中攥緊,“好!”
回到衡蕪院時,林婠婠的腿腳早已酸痛麻木。
她坐著怔怔出神,思索著傅羿安到底是怎樣說服靖南王的,壓根沒有注意到柳玉娥如旋風般地飛了進來。
她的雲鬢有些淩亂,發簪歪歪斜斜,雙眸紅腫得像核桃一樣,十分狼狽。
儼然經曆了一場大戰,她哪裡還有半分養尊處優的貴夫人的風韻?
“婠婠,到底是怎麼回事?你告訴娘,你是被冤枉的,對不對?”柳玉娥得知自己的女兒毒殺了傅行賁,早已嚇得魂飛魄散,接著三房就被二房給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