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太後勃然大怒,她一腳踹翻那舉著厭勝之物托盤的小太監。
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,惶恐不安,落針可聞。
那詭異的巫蠱人偶甚至還穿著一件醜陋的淺琥珀色衣裙,恰巧落在林婠婠的麵前,她頭皮發麻,隱隱看到那人偶上貼著的名諱——陸道笙。
林婠婠好似看到名諱
陸太後一聲冷嗬,“厭勝之物,從何處而來的?”
孫內侍已嚇得三魂出竅,哭喊著解釋,“太後娘娘,容奴回稟,在掖庭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宮女。從她的包袱裡收出了宮中值錢的物件,盤問下她竟說那些東西都是彆人賞她的!
嚴刑拷打下,她就供出了背後的人,讓她把這個娃娃被埋在了禦書房的必經之路。老奴派人去挖,果然挖出了此物!”
陸皇後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怒,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貴女們,寒聲道:“你們先都退下。”
林婠婠從集仙殿出來,背脊已然生出一層薄薄的冷汗。
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。
當初陸太後本是貴妃,因其是二嫁之身,身份有瑕,不配為後,彼時的陳皇後賢惠仁愛端莊,沒有半絲出錯。
世宗因陳皇後受小人蒙蔽,沉迷巫蠱,還學會厭勝之術,竟用此法賭咒陸貴妃,讓她小產差點喪命。
世宗震怒,內外徹查,前朝後宮,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,由此皇後廢為庶人,並加以囚禁,她的父兄族人都等也被削爵免官,流放充軍。
若這場巫蠱大戲拉開帷幕,又要禍及多少人?
徐思柔見人都各自離去,立馬挽住了林婠婠的手,神色惶然,壓低了聲音,“婠婠,太嚇人了,這都衝著誰來的啊?”
她裝得鎮定自若,其實白皙的指尖微涼,應該也嚇壞了。
林婠婠心中根本沒底,這種巫蠱之術,為曆代帝王所不容,誰沾誰死!
那陳皇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?
不知為何,林婠婠老是想起蘇靈音那張惡毒的臉,睫毛微顫,“反正都仔細點,非常時期。”
隻是她前腳剛一回住所,後腳曹內侍就帶著一群禁軍衝了過來。
曹內侍對她皮笑肉不笑,“林姑娘,宮中有人藏汙納垢,咱家奉旨例行搜查,得罪了!
林婠婠遍體生寒,“隻是搜我一處嗎?還是所有的貴女都搜?”
“自然是都會搜一搜,林姑娘請放心,這種事我們,哪敢冤枉好人呢!”
說話間,他一抬手,禁軍們呼啦啦衝進房間,但凡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。
林婠婠不免擔心起來,這種事若要栽贓陷害實在太容易了。
越是害怕什麼,便會來什麼。
果然,一個禁軍從她的包袱裡搜出一條被剪碎的衣裙,還從床榻底下掏出了一個錦盒,林婠婠瞳孔睜大,如遭雷劈。
她壓根沒有那個盒子。
禁軍把盒子遞到了曹內侍的跟前,他輕輕打開一看,裡麵竟是一對赤身人偶,根本沒有穿任何衣服!
曹內侍下打量她兩眼,鄙夷地瞥了她一眼,“帶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