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錚?”林婠婠輕柔的嗓音,把文錚從暴怒的邊緣拉了回來。
他回過神來,“林姑娘,這是你的醫館?你救救我”
林婠婠抬手,回春堂的夥計忙不迭把人給抬了進去。
林婠婠瞟了一眼那男子,身材高大威猛,比文錚還高出許多,可氣若遊絲,一股死氣在他眉宇縈繞。
林婠婠這才注意到,文錚臉色有些蒼白,手都有些顫抖,“他是我大哥文淮,你救救他!”
林婠婠來不及多問,把人安置在後院,文淮已徹底陷入了昏迷。
文淮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,南狄來犯,大夏原本兵強馬壯,勝利在望,可不知為何,一次精心準備的伏擊,文淮中了南狄埋伏,腹背受敵,情況凶險,是幾個親兵殺出了一條血路,才衝出突圍撿回的一條性命。
當時他受的傷並不嚴重,可後來傷勢驟然加重,軍醫束手無策,親兵才秘密把他弄回的上京。
文錚也今日才得到消息,他根本不敢去大的醫館,因文淮本該鎮守邊關,無詔是不能回京的。
況且,如今南狄的使臣已到上京,若讓敵軍知曉邊境無人坐鎮,文家便是大夏朝的罪人!
林婠婠仔細檢查了他的身子,除了肩上的箭傷,那分明就是中毒!
隻是那毒性詭異,來勢洶洶,她情急之下給他放了血,再用了些藥,之後便派人傳信給徐聘,讓他無論如何要出宮一趟。
與此同時,林婠婠翻開了父親林鄴留給她的那本手稿。
第二日,徐聘來的時候,林婠婠幾乎已可以肯定文淮中的毒和手稿上有些相似,可又有些細微的區彆。
她和徐聘商議之後,便著手調配解藥,可她配製的解藥,本身也含有劇毒。
此解藥和軟骨散的解藥異曲同工。
林婠婠心中悲憫,還是決定直言,“文錚,我們已調製了解藥,這解藥還差幾位解藥,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,服用之後有命絕的可能,可若再拖下去,毒素完全侵入肺腑,恐會終身癱瘓。”
堂堂八尺男兒,瞬間紅了眼圈,文錚身形一晃,雙腿都軟了,幾乎差點跌倒,他實在忍不住還是衝了出去!
他無法想象,意氣風發的大哥,馳騁疆場的將軍癱在床上會是何等的屈辱。
林婠婠默默地看著他倉皇逃避的背影,陷入了僵局。
文淮是武將,若後半輩子都躺在床上,對於他而言還不如死在戰場上。
身為親弟的文錚,深知那意味著什麼,所以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。
月色如水,明月高懸。
南狄使團進京,傅羿安忙得團團轉,待他回到靖南王府時,輕車熟路又翻進了衡蕪院。
傅羿安小心翼翼,卻撲了個空,她的床榻上居然空無一人。
他麵色如常,實則氣得七竅生煙。
程豐見他不到一盞茶的時間,就灰溜溜翻了出來,他拍了一下腦袋,暗道:壞了,林婠如今日去了回春堂好像還不曾回來。
“回春堂能有什麼大事?連家都不回了嗎?”傅羿安眼底帶著烏青,翻身上馬直奔長樂街。
到了回春堂的後院,傅羿安腳步一頓,他看到文錚躲在暗處抹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