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開——快讓開——”
隨著馬夫一聲聲厲嗬,人群自然散開,讓出了一條道來。
兩匹棗紅色的駿馬發狂似的橫衝直撞,眼看就要衝到方姨娘的身上。
林婠婠麵色愕然,若是被那車車速度太快,若是被撞上肯定會受重傷。
隻見方姨娘側顏冷凝,蓮步微動,身姿輕盈,一個側身就巧妙地閃躲了過去,穩穩當當站在了一旁,一息之間,她忽地又摔倒在地上。
傅世嘯飛快朝她奔了過來,把她抱了起來,“芸娘,沒事吧。”
暗衛已製止住那癲狂的馬,迫使馬車停了下來,一個包裹掉落在傅世嘯的跟前,一副畫散落在他的麵前。
傅世嘯彎下腰身撿起了那副畫,隻看了一眼,臉色驟然大變,眉宇間忽地凝集了一股殺氣。
“把這馬車的人給我扣下來!”
“送方姨娘回府!”
這一變故發猝不及防,林婠婠甚至覺自己有些眼花。
平心而論,剛才那種危急時刻,她就不能避開那輛馬車,可方姨娘的身姿和反應實在太敏捷了,可後來她跌倒那模樣,分明就是裝出來的。
這一點,她實在意外,難道方姨娘是故意在隱藏什麼?
傅羿安搭在她肩頭的指尖微涼,語氣極為篤定,“你不用猜了,她會武功!”
林婠婠恍然大悟,難怪剛才她就覺得詭異。
方姨娘這個人在靖南王府,低調神秘得就好像不存在似的,從未聽說過她和盧王妃有什麼嫌隙,和各房之間也不怎麼來往接觸。
靖南王分明對她就很是恩寵,可她謹小慎微,安心當著妾室,既不跋扈又不張揚,沒有子嗣,不爭不強,若她真心愛著靖南王,真算得上是妾侍裡麵的典範了!
傅羿安輕嗤一聲,“我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這位方姨娘。”
林婠婠瞬間明白傅羿安的意思,王府出現了細作。
這位方姨娘怎麼都有些可疑!
這時,大街上嘩然躁動,人群議論紛紛。
傅羿安驀地鬆開摟著她肩頭的手,忽一躍,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。
樓下,傅世嘯已赫然拔出了一把利劍橫在那馬夫的脖頸上,馬夫嚇得瑟瑟發抖,不停滴求饒。
傅羿安瞳孔猛地一縮,他從未見過靖南王如此震怒失控的樣子。
暗衛見來人是傅羿安,紛紛鬆了一口氣,那馬夫雖衝撞了方姨娘,也罪不至死啊。
更何況,是在大庭廣眾之下。
他們真擔心,靖南王會一劍劈了那馬夫。
傅羿安上前一步,抬手覆在傅世嘯拿著劍柄的手上,聲音沉沉,“父親,你這怎麼了?有什麼事,兒子來處理!”
傅世嘯一隻手死死地抓著那幅畫,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“不!阿韻,這是阿韻的畫!這筆墨,筆觸都很新,阿韻沒死!”
傅羿安半眯著眼眸,當即覺得詭異,揚聲道,“父親,我是羿安,您先放下劍!”
靖南王猛的回過神來,鬆開了手中的劍柄,“羿安,你怎麼在這?”
“父親,阿韻是誰?”傅羿安盯著他的眼睛,沉聲問道。
“住口!這是你該問的嗎?”
靖南王木然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裂痕,他斂住戾氣明顯冷靜了下來,神色恢複如初,“把人帶回去,我要親自問話。”
這一幕儘數落在不遠處林婠婠的眼中,她思緒翻湧,試圖從這些龐雜的信息中抽絲剝繭,尋找出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