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哪裡知曉,這才是悲劇的開始。
“長宴,阿韻是我畢生最重要的人!你既有了她的消息,還請告訴我!”他神色迷離,好像沉浸在悲痛的回憶之中。
謝長宴臉色的溫度消失殆儘,寒聲道,“世伯,就算你找到,又當如何?你如今,妻妾成群,兒女雙全,生活圓滿幸福,何必為故人傷懷?”
傅世嘯渾濁的眸光驀地一變,謝長宴果然知道!
這麼多年他從未放棄過尋找阿韻,當初,她墜入懸崖,他們尋了幾個月,都不見屍首,後來待尋到相符的女屍時,已麵目全非,根本分辨不出來。
隻是她身上有他贈送的玉佩,才能確定她的身份。
可他從不相信,阿韻就那樣死了!
“世伯,有的人,死都死了,若是突然現世,隻怕會再次擋彆人的路!難道還得再死一次嗎?”
餘光裡,謝長宴的臉毫無波瀾,唯獨那雙眼眸折射出的寒光,好像暗藏著波濤洶湧的恨意。
傅世嘯慌忙奪過酒壺,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仰頭一飲而儘,袖袍下他的手指微微顫抖。
他暗藏的機鋒,他聽懂了,上次阿韻墜崖也是被人謀害的!
他不是沒有懷疑過——
“是我對不起她!”傅世嘯一臉頹然,眼眶微紅,一股巨大的悲傷和挫敗感席卷全身。
他這一輩子做過很多錯事,可唯獨他隻覺得虧欠了阿韻。
傅世嘯張了張嘴,終於問了出來,“你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?”
謝長宴的眸光沉了下來,卻沒有回應他
回到衡蕪院,直到林婠婠換下傅羿安那套衣裳,才徹底鬆了口氣。
她躺在床榻上,翻來覆去,根本睡不著。
今夜的種種,透這一股詭異,所以阮流箏是陸太後為傅羿安精心挑選的世子妃。
哪怕用藥,也要促成這樁婚事。
這手段,和當初蘇靈音和先太子的事,真是如出一轍啊。
難道,當年也是陸太後的謀算,可她為何要故意拆散傅羿安的婚事呢?
陸太後平日裡對傅羿安格外器重疼惜,可那種心思根本不是對楊希枝和楊蒼宗那種輕慢的態度。
為什麼?
林婠婠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,忽地起身翻開了孫文潛留下的先帝起居注,希望能從中尋到蛛絲馬跡。
與此同時,皇宮裡某間暗室裡,孫文潛被打得遍體鱗傷。
審問他的人也有些犯愁啊,各種刑具都試過了,他的骨頭還真硬啊,就是不肯就範!
太後無非就是想讓他重新書寫先帝的起居注而已,他怎就這麼倔呢。
孫文潛好歹還是舉子出生,才高八鬥,學富五車,怎麼就不明白,偉大與肮臟同在,輝煌與血腥並存,這麼簡單的道理呢。
陸太後本就是強者,她想改寫曆史,孫文潛又如何能擋得住呢?
當臂擋車,蚍蜉撼樹啊!(www.101novel.com)